天边透出了蒙蒙的光, 燃了一夜的灯火滤过如烟如雾的纱帐,将帐中的凌乱照得朦朦胧胧。
朝朝雪白的臂膀露在丝被外, 玉靥酡红, 樱唇含笑, 好梦正酣。
赵韧静静凝视她半晌, 捉住她臂膀重新藏入丝被, 正要悄悄起身。她翻了个身, 伸手搂住他, 埋头钻入他怀中,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声。
赵韧呼吸一窒。
随着她的动作, 薄薄的丝被从她身上滑落, 露出香肩玉背, 凌乱青丝覆盖下,雪白的肌肤耀人眼目, 勾人心魄。偏偏她毫不自知, 双眸紧闭,柔软的身子依恋地靠着他,全然不设防备。
昨夜种种风光浮现脑海, 赵韧的眸色一点点变深,搭在她身上的手指尖微动。
恰在这时,笃笃笃三下,有人轻叩殿门。谈德升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陛下, 该起了。”
赵韧的动作顿住, 朝朝睁开惺忪的睡眼, 有些迷茫地看向他“要上朝了”
他缓缓吸一口气,平息下冲动,低低“嗯”了声。
朝朝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身“我服侍你”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低声问道“昨夜哭得那般厉害,现在有力气了”
朝朝的一张俏脸顿时变成了红布。昨夜种种浮上心头。
两人说开后,她悲喜交集,心情激荡,久久无法入眠。前世阴差阳错,她遇到了他,也在误解中错过了他,今生的相遇,终是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赵韧似乎也难以入眠。两人相依相偎,心跳交错,呼吸交融,渐渐就变了味。他咬着她耳朵,轻轻吹气“朝朝既睡不着,前世欠我的洞房,今日一并补上吧。”
荒唐一夜的后果便是她筋酸骨软,困顿不堪,这会儿连睁开眼都困难。
可,起不来也得起,礼不可废。朝朝正要坚持,就听他低微的声音贴着她耳边响起“看来,昨儿朕不够卖力,朝朝这会儿力气还足得很。”
朝朝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听听,这是人话吗她强忍着不适起身服侍他,他居然这么说昨夜那般都叫不够卖力的话,他还想怎么卖力
她一时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一对秋水烟眸又羞又恼地瞪向他。
望着他眼中,只觉她眉眼含春,娇媚动人,一时心头大动,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乖,再睡会儿,朕不需你服侍。”说罢,掀帘出去,叫了谈德升进来。
再次醒来,时已近午。
绡纱帐外,笼烟带着服侍的宫人安静地等待多时。朝朝羞赧她起居从来规律,自记事起,除了病着时,还是头一遭儿睡到日上三竿。昨夜实在太过放纵了。
笼烟几个却个个喜气洋洋。前一阵子,宫中到处传说娘娘失了宠。陛下每次来,都是略坐一坐就走,从不留宿,叫她们都捏了一把汗。如今总算放下心来,扬眉吐气。
用过膳,赵韧的赏赐也到了,除了依例的布料首饰之类,还有字画古籍,最后,居然还有一块出自北卢玉山的青玉石坯料。
朝朝心头一动,将赵韧重新送她的青玉簪找出。果然,这枚青玉簪应该也是出自同一块坯料。她摩挲着玉料光洁莹润,细腻如脂的表面,想着赵韧的用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去了她平日起居的东次间。
她也不要笼烟几个帮忙,自己去将一套刻刀寻了出来,却不小心碰翻了旁边一个黑漆螺钿匣子。
匣子跌落在地,盖子撞开,里面之物散了一地。朝朝随手捡起一枚,不由一愣是银裹金田黄石。这套东西是那日她去安德殿探望赵旦,赵旦送她的礼物。
身后脚步声传来,一具温热的身体贴近,骨节分明的手从后绕过,伸手将她手中的田黄石拿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