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死过一次了,从生到死这一辈子的过程中乏味无趣,除了疲惫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按照道理来讲早就应该保持之前那样态度来面对所有可怜可恨的事情才对,可我又为什么在见到这个孩子露出作为一个有感情的“人”时,就像是被他那声凄婉的哭泣刺穿了整个心脏我分不清是我喉咙中发出的呻\吟还是他发出的哀哞,在空中伴着风声两相应和,震颤作响。
我就要这样死去吗然后带上它一起
不、他还能继续复活,老虎的食量一餐是解决不了一个人的,它会把他埋起来或者藏在哪儿,作为预备食粮好好放置,可是在老虎下一餐开始饿肚子之前,这个孩子就会先开始复活生长吧他死不掉的那个特质一旦落在大自然真正的捕食者手里,受到的对待甚至会比人类对他的所作所为更加残酷。古代有圣人以身饲虎的神话,但是这恰好会成为他的诅咒。他是不会变质、永远都不会吃光的完美食材,只要每次只吃一半,也刚好是老虎本身的食量,然后下一餐再等待他的再生,然后活吃掉他已经长好的新肉。
可恶怎么可以
我绝不会允许绝对不会
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在愤怒地狂吼,那样愤怒澎湃的热血甚至已经漫过了我的胸腔,让它也变得隐隐发热。可是我又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吹拂而过的冷风,甚至早已被激起了一层密集的鸡皮疙瘩,对比之下,冷热交替得如此明显。之前那一段不合时宜的怔然让我现在都感觉有点发虚,冷汗森森的,像是一瞬间灵魂跑去三途川提前游玩了一把,现在又被他拉了回来,无数感情交织,很是复杂。
但我的脸上已经一塌糊涂,肆意跑出来的眼泪毫无预定的轨迹,在脸上一阵乱流,像是奔腾的小溪流。我的脸颊一整片都湿了,估计早已淌得乱七八糟了吧。
野兽没有给我更多思考的余地,它已经及时地抓住了分神的那个瞬间的机会,轻快但矫捷地猛扑了上来我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了,自己重心不稳地向地上猛地一摔,栽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嘴的树叶和泥巴,避开了它突袭的直线。来不及观察它现在跑去哪儿了,赶紧就地打了个滚,连滚带爬地从地上飞快地用手一撑就爬了起来,气喘如牛地盯着那一边早已调整好态势、正在虎视眈眈的那只野兽。
它的力道很大,奔着把我按倒在地,咬断喉咙一击毙命的目标去的,没料到会失手,突然刹不住车,所以现在我就能看到它在那一边造成的破坏,大掌随便一挥,就已经将一人合抱的大树直接劈裂了一大块,木屑伴着半块木头横飞出来,掉到了地上。
它的体型实在太大了,重量也不容小觑,就算是用后掌尥蹶子,不需要来咬我也能踢断我的脊椎,踩穿腹部的内脏。我又一次见识到了他的破坏力,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增加更深的绝望了因为已经对它的凶残度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此刻反而出奇地冷静,前额叶皮质重新开始活动起来,一遍遍推演着脱身的办法。
等一等、等一等。
靠我怎么忘了
是武器啊
虽然只是软绵绵的木头,可是被他那样劈裂之后,木块成了一个不标准的圆锥形,尖头足够长,我可以试一试
这样的狂喜之下,我的胸口里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见它也在警戒我,便努力向右边一纵,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攥紧了,手掌心被它的横纹抵得发痛。最脆弱的是眼睛,无论如何我也要
它在我思考的时候已经窜了出来,黄色斑斓的毛皮像是一道深夜里丛林的闪电,迅疾地在瞬间就跃至我的面前,我的头发被它的身体刮起来的风给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