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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2/5)
    我一边看着他,一边紧紧盯着那只野兽,一刻也不敢放松,脑子里的神经像是皮筋被绷成了弦,甚至绷得连头皮也开始微微作痛。老虎似乎想要依靠它自己身躯的庞大来围拢猎物,又因为刚好进食完毕,此刻显得杀气腾腾,锐不可当。

    它正在兴奋,两只眼睛被手电筒的光照得像是熠熠生辉的电灯泡,我就被它逼人的杀意给刹住了,脑子里一片混沌,都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才好。

    如果要给这只猛兽的身体分类,用球队的例子则最好形容耳朵和眼鼻是二传手,听查、嗅闻全场信息后迅速做出判断,像司令塔一样指挥其他的部位做出反应来攻击。手掌是前锋,利齿是副攻手,后脚掌则是后卫,身体协调得就像是一座整齐的堡垒,对我来讲更像是一个移动速度迅疾的坦克。绝对的力量和威势总能让人升起绝望,连反抗的心情都找不到。我在这样危机的关头依旧在不合时宜地发呆,双手冰凉,头脑空空,快成了一团浆糊。

    我死死扫过它的侧腹、咽喉和眼睛,毫不奇怪地发现它的姿态根本一点漏洞都没有,根本瞧不见任何松懈的地方。那厚实壮硕的身躯,看上去哪怕我手上就算真的提着一把利刃,也没有办法捅进去伤它分毫。

    老虎凑得近了一些,从远处看体型还很正常,现在凑近看就发现它大得怖人,直立起来的身长大概是我的一倍半,雄赳赳的。夜色给他镀上一层更加威风的阴影,当它稍稍抬起前掌、支起脑袋时,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座悬在我的头顶小山丘,衬着漆黑的背景,想要凭气势压过来一样。

    我连头皮都麻了,更别说已经软得像被抽掉骨头的膝盖骨,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到了猛然炸起的水平。

    它庞大而充满雄威,野性的魅力在此刻闪烁逼人,如果换在动物园,我一定会隔着铁笼疯狂地拍照保存,不加滤镜都美得很。它的毛色十分漂亮,油光水滑的,看上去一点也不缺乏平日供给自身的营养,也进一步能说明它是个多么有经验和战斗力的捕食者,如果不是这样,又哪里来的武力能猎杀到每一日足够的食粮

    老虎刚品尝过那个小孩鲜美的肉质和丰满的汁液,兽性、饥渴与残忍早已一并被浅尝辄止的美味勾勒出来,现在愈发看起来凶狠暴烈,但它的凶狠和暴烈却属于安静的那一种。现在也不再发出低低的吼叫,它冷静得像一潭死水,水面下是深不见底且凶险的旋涡,安静的表皮下一切凶意都蓄势待发。

    我是真的想不到一点解决的办法了,只能毫无意义地徒劳地举着手上的手电筒,突然觉得嘴巴和喉咙都在发干,连忙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在这一片寂静中,安静的老虎在警戒着我,慢慢踱步,希望我放松警惕,大大的肉掌在地面上踏出浅浅的小坑,我没有作声,风也停了,一切都停止了响动,静得让人想发疯,如果不是还有“沙沙”的沙石瓦砾在那老虎的爪下被摩擦而发出声响,我真要怀疑自己的耳朵都要出问题了。

    这片渗人得要让人毛骨悚立的静谧里,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停止了运作,只有小小的杏仁核在尖叫“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这次真的要死”,动物的本能使我甚至产生了僵停的反应,我连一步后退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小鬼。

    即便他的血液已经从红褐色的稠汁凝固成了黑色的凝胶状固体,在清醒之后那个孩子也还是习惯不了被拦腰咬断的痛苦,开始从喉腔和腹部中深深地发出了小声的凄啼,那像是在哽咽,既不好听也不美妙。

    这个细弱的声音像飞针一样穿过并划破了森林里寂静的氛围,又像一把剑一样钉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打了个激灵一样,被一桶冰水兜头浇醒了。我重新活了过来。

    泪水一下子溢满了眼眶,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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