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里楚钧起身,已经回宫的苏近上前伺候。
伺候楚钧穿衣的时候,苏近笑着道“陛下,那小锅县县令着实是个妙人。”
楚钧“哦说来听听。”
苏近道“这位童县令养了一头老虎做宠物,那头老虎可神奇了,吃肉要吃熟的,喝茶只要一品大红袍,走累了还会喊童县令抱它。”当然,最有趣的是那头老虎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跟陛下一模一样,不过这话苏近不敢乱说,自己在肚子里想想便好。
“然后呢”楚钧道。
“然后童县令还挺宠爱那头老虎的,可谓是百依百顺。”苏近道。
“哼。”楚钧轻哼。
苏近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可看楚钧,他神色如常,不像是动了怒。
“陛下,您这会儿是要去书房还是正殿”苏近虽然不知道哪里触了逆鳞,但他反应很快,立刻转了话题。
楚钧却睃他一眼“你倒是管得越来越宽了,不光要管童县令给他老虎吃什么,还要管朕去哪里”
苏近头一缩,陛下果然生气了。
“这个小的不也是想着天冷了,陛下若是要出殿,得早早准备着吗”苏近讨好地笑道。心中腹诽,看来陛下不喜欢老虎,他得提醒童县令,可千万别带老虎进宫。
楚钧在书房批了一会儿奏折,阮正便来了,他风尘仆仆,一脸喜色。
“什么事请这样高兴”楚钧从奏折里抬起头,让苏近给他赐座。
“陛下,小锅县前县令邓其落网时,在他家找出一罐贡品大红袍,您可还记得”阮正问。
“自然记得。”楚钧道,那茶本来是他的,结果童冉却送给了邓其,他后来让阮正拿回来,又命他去查贡品为何会流出,“可是有了结果”
阮正摇头“这桩案子暂时没有,但臣却凑巧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楚钧示意他说。
阮正道“臣查出,卢庸在十六年前曾去过江南,并与当地一女子有染,似乎有个私生子。陛下,您一直让臣暗中注意卢庸,可他行事小心谨慎,几年来始终没有抓到错处,臣请前往江流追查此事,这件事情若是坐实,卢庸他逃不过一个德行有愧的罪名,陛下要处置他便也能名正言顺了。”
楚钧放下奏折,下意识拨弄了下桌上的羽毛笔。
他的母后出自傅氏,先后诞育了他和兄长。卢庸有个姐姐,曾是先皇宠妃。卢妃进宫早,抢在他母后前头生下皇长兄,如此一来他兄长虽是嫡子,却非长子。
楚钧十多岁时,皇兄们已经接近弱冠。他兄长文韬武略,样样都比皇长兄强,年方弱冠便已经是地之上品,顺理成章被立为了太子。楚钧当时还小,只想着长大后帮太子哥哥打天下,安心做个王爷便好,却不料卢妃和卢氏贼心不死,用腌臜手段害死了他兄长,更连累他母后也郁郁而终。
后来傅霖出手,力保十四岁的楚钧登上皇位,卢妃和她儿子也相继故去。
按傅霖的意思,五大士族此消彼长,虽然争斗不断但不能赶尽杀绝,只因从大成立国起,五大士族与楚氏共理江山,期间的势力盘根错节。有傅霖阻拦,楚钧想杀卢庸却找不到理由,让他平白多活了许多年。
楚钧放下羽毛笔,轻笑了声“做得不错,你速去江流,务必调查清楚卢庸的私生子之事,带回证人证据。”
“是。”阮正拱手。
阮正退下后,楚钧又批了会儿折子,打算睡下,苏近那里却又收到了范恒的消息。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不成,一个两个都有消息。”楚钧道,他把玩着羽毛笔,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