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曼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战士,见对方正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便对霍森菲尔说“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免得站在这里挡着别人过路。”
霍森菲尔看了一眼车厢,除了自己和斯皮曼,以及胸前挂着冲锋枪的战士,就看不到别的乘客,根本不存在挡着别人走路的情况。但他很快就明白斯皮曼的意思,点了点头,和对方一起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包厢。
进了包厢,他往一张床铺上一躺,感慨地说“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铺了。”
斯皮曼曾经在犹太隔离区待过,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睡是木板的架子床,自然能猜到霍森菲尔他们在战俘营里的住宿情况。他在对面的床铺坐下后,笑着说道“霍森菲尔,从现在开始,你又有机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到柏林之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霍森菲尔摇着头说“看看华沙城的模样,就能想象到柏林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还在不在,亲人是否还活着。”
霍森菲尔的话让斯皮曼沉默了,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中,他所有的亲人都被德国人杀害了。若不是躺在对面床铺上的这名德军上尉,恐怕自己早就饿死在藏身的废墟里了。
再说回到自己原来包厢的索科夫,也是直接躺在了床铺上,对阿杰莉娜说“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房间。”
“是啊,真不容易。”阿杰莉娜点着头说“我还是喜欢这样宽敞的包厢。”
索科夫环顾四周,发现墙上的弹坑,已经被人用布盖住了。原来门边那副乡村风景的油画,也更换成了伊凡雷帝杀子。
阿杰莉娜见索科夫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便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发现了这幅被更换的油画,有些诧异地说“见鬼,列车长怎么换了这么一幅画。”
伊凡雷帝杀子是列宾于1885年创作的一幅布面油画,收藏于莫斯科的特列恰科夫美术馆,墙上挂的是复制品。
该画作所绘的是在灰暗压抑气氛笼罩下的画面上,奄奄一息的皇太子无力地靠在父亲的胸前,伊凡雷帝惊恐地搂着儿子,他用一只手抱着伊凡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儿子流血的伤口,儿子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在地毯上,用一双绝望而宽恕的眼睛看着衰老的父亲,而伊凡雷帝的双眼中充满着悔恨。两人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得整幅画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部电影里,影帝发哥演的皇帝,用腰带抽死了自己的一个儿子,那场景就和这幅油画上的内容非常类似。当然,整部电影的故事情节,更接近于雷雨。
阿杰莉娜见索科夫不说话,便站起身说道“米沙,我去找列车长。”
索科夫收回目光,望着阿杰莉娜问道“你找列车长做什么”
“让他把这幅画换掉,”阿杰莉娜忿忿不平地说“这画挂在包厢里,让人感到了压抑。”
“没事,就让它挂在这里吧。”索科夫听后笑呵呵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列宾的作品,平时想看还看不到呢。”
阿杰莉娜重新坐下,望着躺在不动的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米沙,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位霍森菲尔上尉”
索科夫当时光顾着救人了,还真没想好该如何安置霍森菲尔。此刻听到阿杰莉娜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