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再无旁人,穆温烟听不见任何动静,她被薄衾闷的难受,稍稍探出来一些,却是正好撞见了帝王的凝视。
穆温烟喉咙干涩,大约是昨天哭叫的太狠了,哑声问,“你来作甚么”
萧昱谨踏足未央宫的一刻起,就知道他自己输了。
又输给了这个心智不全的小混蛋。
帝王轻叹了一声。
他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起来。” 他们那样之后,他还没跟她好好说说话。
穆温烟哪里肯
她一想到昨日,无论她如何求他,又如何的痛哭装可怜,萧昱谨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仍旧不管不顾的起伏,她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立刻又哽咽了,哑着嗓子说,“皇、皇上,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么我给你当了两年皇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家中还有年事已高的爹爹,和尚未成婚的兄长,我”
“够了”帝王揉了揉眉心,不晓得她又是从哪里看来这些措辞。
穆温烟的确顿时停住了,但露出薄衾外面的眼睛,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眼泪,“昨晚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凶我了么嘤嘤嘤”
萧昱谨噎住。
他一惯不懂如何与她相处,可这些对那个人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帝王的身段高大颀长,他此刻就杵在那里,又气又束手无措。
可仍旧是那张冷漠无温的脸,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让谁,最终帝王无奈,先启齿,“突厥使臣月底来朝,你最恨的人也要入京,你就打算这样见他们”
提及突厥,穆温烟眼里的三千委屈顿时化为愤恨。
前一刻还是一只饱受欺压凌辱的可怜白兔,但这回已经是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了。
她眼神凶狠,尝试着爬起来,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虚弱”状态,以免萧昱谨又逮着她折腾,穆温烟把自己伪装成娇软小白兔,“嘤嘤嘤突厥杀我西南将士无数,手上还沾染了我叔伯的血,突厥人来了,本宫当然要站起来”
“本宫”二字都唤出来了。
萧昱谨看着她矫揉造作之态,薄凉的唇微微一抽,帝王走上前把穆温烟扶了起来,掌下的小身板纤细柔弱,仿佛她稍稍一用力,就能拧断了她似的。
再看傻皇后肤色略显苍白,宛若被雨水打过的栀子,帝王眉心拧了凝。
昨晚他可能真的下手太重了。
穆温烟机灵多怪,但受不住帝王激将。
萧昱谨不知与她如何相处,但他却是最懂她的那一个。
“把药喝了。”
庄嬷嬷熬了保胎药,纯粹是以备不时之需。
萧昱谨以为是给穆温烟的滋补汤药,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妖精纵使是病死也不会主动喝药。
穆温烟抽泣,但眼中仍旧充斥着悲愤。
萧昱谨知道她矫情,又说,“不喝药如何能好若皇后不康复,又如何给那帮突厥人下马威”
穆温烟眨了眨眼,狗皇帝的话好有道理啊。
安胎药苦涩冲鼻,穆温烟才喝了几口,就哭出来了,一度哽咽,“都怪突厥人不是他们,我也不用喝药”
帝王端着瓷碗的手一僵。
很想纠正穆温烟的措辞,这事皆由他而起,跟突厥人没有关系。
“你还吃不吃饭了”帝王问。
穆温烟点头,此刻甚是配合,她这人敢爱敢恨,突厥与大楚常年战乱,位于西南的镇国公府首当其冲坚守边陲,这些年也陨落过太多穆家儿女。
萧昱谨知道,穆温烟打小的夙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