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歌搂着他的脖子,怔忪地问“这是去哪”
“惊喜。”拓跋焘对她眨了眨眼。这一路,他抱着她穿过木槿花苑,一路行到北宫墙,又抱着她径直攀上了谯楼。“你看下面。”拓跋焘总算放她落地了。
芜歌隔着凭栏,俯视宫墙外头,只见下头密密麻麻的玄色兵阵,定睛瞧去,那些玄色的军士竟然都是女子。
“拓跋”芜歌一脸惊疑地看着身侧的男子。
拓跋焘牵起她的手,凑在唇边吻了吻“送给你的生辰礼,喜欢吗”
芜歌的眸子里蒸腾起一层轻薄的雾气。她扭头看向宫墙外,兵阵纵横都是十人,前后呈品字排列,如此,便是三百人。
“训练一个暗卫,没个年是不成事的。时间仓促了一些。这些都是朕半路寻来的,也就堪堪凑够了三百。”拓跋焘又托起她的手背吻了吻,“不过,你放心,人虽少了些,但绝对可靠,生契,朕都压在你的妆奁底下。除了生契,他们都是有些牵挂的,那些牵挂俱在朕的掌握。她们对你绝对忠诚。”
芜歌禁不住一手攀在凭栏上。她的目光落在黑压压的人头上,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密。她扭头,动容地笑了笑“谢谢,这份生辰礼,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拓跋焘顺势揽了她入怀。他大手一挥,底下的女子齐齐一声娇喝,便练起拳脚和兵阵变幻来。
“朕给他们想了个名字。”拓跋焘垂眸,抚着她的脸,微抬起她的下巴,与她的目光交融,道,“就叫吾凰营,如何”
芜歌听得分明,此吾非彼芜。她问“她们都是听从我一人之令,对吗”
拓跋焘点头,毫不遮掩地说道“嗯,你哪怕悉数派他们去建康行刺,也是可以的。”
芜歌怔了怔,旋即,垂眸,环着他的腰,贴入他怀里“谢谢你,阿焘。”
“傻瓜,你我何须言谢”拓跋焘回搂她,可还不曾收紧臂弯,就听到她闷哼一声。
芜歌捂着肚子,疼得微眯了眸“嘶呃”
“怎么了”拓跋焘急得变了面色,有些无措地揽住着她,稳住她的身形。
“我好像快要生了。快送我回去”芜歌捧着肚子,倒还镇定自若。只拓跋焘却急得有些手脚无措,连带着抱她的动作都笨拙迟钝起来。
“快,快宣御医、稳婆和医女。”还是宗和机灵,手脚麻利地张罗起来,“快,步撵伺候。”
这一路明黄的步撵奔得飞快。
芜歌窝在拓跋焘怀里,疼得满头是汗。待回到月华宫时,宫里的宫人提前一步收到消息,产床都已经准备妥当。
芜歌被拓跋焘送回榻上时,淡青色的裙摆已染了血色。
拓跋焘被请出内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不祸和月妈妈随着稳婆和医女守在房里。
芜歌只觉得疼痛排山倒海,饶是她历经千帆,却也有难以承受之痛。虽明知痛呼无济于事,她还是止不住溜出口的闷哼声。
殿外,拓跋焘听着她的闷哼,越发着急,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回。
心一虽是医者,却也入不得产房,只得呆愣愣地在殿外候着。
庆之在芜歌离席不久,就借故告辞出了宫。若是没婉宁在,他或许会多留些时间,他都不知是如何顶着那样哀戚幽怨又怜悯的纷杂目光,用完膳的。他觉得窒闷,便逃似地走了。
当下,最气定神闲的莫过于欧阳不治。老头子还在贪杯地抿着清酒,一粒一粒地扔着炒豆子入嘴。
“里头到底怎样了”
在拓跋焘不知道第几回,恨不得闯入产房时,欧阳不治慢悠悠地开口了“陛下稍安勿躁,头胎都是要花些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