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片羽毛扫过心尖,有点颤,还有点痒。
那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就像有个人,悄悄用棒拨了拨你混沌的灵魂。
沈又又始料未及,又懵懵懂懂。
整个世界都在告诉你,没有成绩你一无是处,可却有人对着你的耳朵说,也许在别的地方你拥有一个宝藏
怔愣间,一阵脚步声接近,安全门被豁得拉开,一个秃了大半的脑袋伸进来
“谁谁在那儿”
声控灯照出一对蓝色的校服影子。
“你们哪个班的”
教导主人的大嗓门在楼道里像闷雷。
沈又又吓得脸都白了。
“走”
耳畔一阵风过,手腕就被人拽住,一路往上跑。
声控灯一层层亮起,沈又又跑得飞快,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年的碎发飞扬,他像是发着光。身后教导主任“咚咚咚”的脚步声沉重得像笨熊
“小兔崽子,别跑别跑一点校规校距都不要了”
沈又又跑得呼哧呼哧。
跑到四楼 ,冲出安全门,沿着长廊一路歪七扭八地跑,等停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教导主任早被抛到了不知哪儿。
手还握在季远手里,贴着皮肤的地方湿黏、滚烫。
跑了这一路,季远却似没受什么影响,呼吸平缓,连滴汗都没有。
“谢谢你,”沈又又咬着唇,“我请你吃冰”
话还没完,脑袋就被使劲揉了下,很轻的力度,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手腕上的一截黑色腕带,以及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的唇很薄,不笑时就显得冷淡。
“喂。”
脸烫得似乎可以滚鸡蛋。
季远却已收回手,一到外面,他就又恢复到了那万事不萦心的模样,摆摆手
“不吃。”
懒洋洋一声传来。
沈又又站在原地,看着少年峻拔的身影混入夕阳,渐渐走远。
她笑了笑,那点燥郁像是一下子消失了。
沈又又转头就去了小卖部,买了瓶依云,回去时教室里大部人还没回来,季远懒洋洋地趴桌上,长手长脚委屈地缩在狭小的座位里,像是又睡着了。
她从后门进去,经过时,将水悄悄地放到了他桌上。
季远头也没抬,像是睡得熟。
沈又又坐到了座位上,背后像是突然从贫瘠的荒漠,变成了一片盛开的原野。
一周悄悄地过去。
这一周里,她和季远一前一后坐着,并不怎么说话,也并没有因此变得熟悉,还是维持着陌生人的状态。
季远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他不怎么听课,老师也不怎么管他。
平时不怎么维系关系,可人缘却好到出奇。
男生进进出出都会叫上他,他总是懒洋洋的、不怎么搭理人,可那帮人却是信极了他,一口一个“远哥”地叫。
十五班的走廊成了新的观光胜地,时常有红着脸的女孩悄悄从窗口探一眼,而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也或者,借着他们班的熟人,在附近打闹,或清脆或柔软的笑在走廊外响起
沈又又后来才知道,这世上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种人,他什么都不必做,就已经站在旁人的终点。他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其他人和他比起来,不过是金字塔底一蓬蓬不起眼的萤火。
周六上午课上完,就可以回家了。
沈又又站在公交站牌前,看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地过去,季远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