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哥一向恭敬有加, 兄友弟恭,能有些什么。”
但云露华看着他一个劲儿的摇头,“我知道杨喜儿,她还没那个胆子去害慎哥儿, 这事只会是陆洺做的。”
陆渊沉默了一下, 正要开口, 云露华又道“要他害得不是慎哥儿也就罢了,左右他和你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可他都害到我儿子头上了,你叫我当个聋子傻子, 一问三不知, 这我绝对是不能够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渊想再瞒着, 总要掂量一二。
晚风穿过她的耳畔, 柔润的玉坠子轻轻晃荡,她紧抿着唇,眉心忡忡, 陆渊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话里箭镞转了几个弯,他缓缓道“他一心以为他娘亲是我娘害死的,心里一直记恨着。”
陆洺的娘亲的确如传闻中一般,只是个青楼女子,不过初初梳弄时就遇上了安乐侯,刚开花的姑娘还不曾被凉药侵蚀了身子,不慎有了身孕,也不敢和老鸨说,偷偷以白帛束腰瞒着,直到肚子大了再不能接客,实在瞒住了,这才事发。
本来她们这种靠一身皮肉侍奉人的,除非从良不然是不能有孩子的,要是有了,那就得强行打下来,可那个时候那姑娘肚子已经很大了,强堕下胎儿恐怕会闹个一尸两命的地步,再加上知道这孩子是安乐侯的,老鸨遂派人上门,将这事传话过去。
彼时老侯爷已经为儿子物色了一门好亲,乃是范阳卢家的嫡女,哪里会让一个下贱女人和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野种,坏了这门亲事,他们是不打算留下那姑娘和她肚子中的孩子,派过去的人一碗药灌下去,结果这姑娘实在命大,不仅没死,还将孩子早产下来。
天意如此,强要留下,安乐侯府也没辙,只能把孩子抱进府上来,一面和卢家联系,千赔万赔求着将卢氏先一年迎进了府,这孩子就养在了卢氏膝下。
那个姑娘呢,虽没死成,但身子骨是彻底被药坏了,常年要靠药吊着命,安乐侯到底还有几分情义,外头置了一个宅子,将她养在那里。
直到陆渊出生那一年,那姑娘突然悄无声息的没了,听说连口棺材也没有,一卷破席将人草草挖了个坑埋了,碑墓都不曾立一个。
当时有人就私底下说,恐怕是新夫人有了嫡子,再容不了那外头的女人。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陆洺耳中,也没人会知道,娘亲身死的消息对他来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从此以后他愈发胡闹混账,小一点就爬墙揭瓦,打架斗蛐,等到大了就喝酒嫖妓,什么浪荡做什么,以至于等到弱冠,京城连一家能说亲的也没有。
大家都说这大爷算是废了。
但只有陆渊知道,他这位庶兄看似烂泥一团,但心里对他和他娘亲的恨从来都是只增不减。
云露华听他说完,呼吸声在这夜里静静流淌。
陆渊复又笑了笑,“他这回是冲着我来的,慎哥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要引起我和杨喜儿的争执,也不为什么,就是恨我,眼下我暂时腾不出手来处理,待我和我爹这事完了,我会讨回来的。”
云露华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在青楼看见陆渊时,那个小小少年,就是坐在陆洺旁边,当时先入为主,只是觉得陆渊定然不是什么好胚子,但现在细想想,哪家哥哥会带着才十岁出头的弟弟就去逛青楼的
这不是存心教坏人么。
她问陆渊,“那你既然都知道陆洺恨你,这么多年就这么放任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陆渊说不是,他望着头顶朗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