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华蹑手蹑脚掀了帐帘出去,挨着窗边又问了一声,“是谁”
她睡到半夜,朦朦胧胧间起夜,亵裤还没系好,就看到窗下有一盏幽暗的灯光,将她的瞌睡虫登时吓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这三更半夜的,是谁躲到她窗前窥看她,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算来这个点儿,正是人昏昏沉沉的时候,恐怕金凤和纤云都歇下了,再说这院子还有两个孩子,若真有人图谋不轨,她得和这人拼命。
早先她就觉得这安乐侯府守门的委实太差了些,换了身男袍就能轻而易举混出府去,若是哪天也这么轻而易举叫放进来几个歹徒,这一大家子的命是要不要了。
结果还真让她一语中的,甭管这藏在她窗下的人是府里的,还是外头的,单他安得就绝不是什么好心。
这样想着,云露华悄悄拿起花几前的一把金剪子,一边慢慢扭开窗扣,打算她推窗的那一霎那,这剪刀就得直刺人面。
“是谁在这儿”
不管了,既然没人答,那定然就是做贼心虚,那可就怪不得她会不会误伤了。
云露华眼一闭,猛地将窗扇一推,那金剪直取面首。
“是我。”
淡淡一声,让她将剪子停在离他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
她睁眼,下巴差点惊掉了,“怎么是你”
陆渊看着那把与他差点有了肌肤之亲的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云露华长舒一口气,将剪子收了回来,白了他一眼道“吓死我了,你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躲在别人窗下干什么,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歹徒,正打算和他放手一搏生死呢”
陆渊几不可微地挑了挑眉,“歹徒你觉得我像吗”
云露华使劲点头,“像”她煞有其事的看着他的脸,啧啧道“瞧瞧,这眉,这眼,这鼻,这嘴,别提有多像了,和刑部捕贼的画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陆渊笑了,“我若是贼,也该是个采花贼。”
他撑着窗沿,半边身子往里微倾,贴着她的唇畔道“你怕不怕。”
云露华嫌弃拿手推开他的脸,靠着窗舒舒服服坐下,“那您跑错地儿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您采了多没意思,不如去那些闺阁偷香窃玉,岂不是更有意思。”
他摇了摇头,没意思,只有她最有意思。
陆渊意有所指道“老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我又不是未成家的少年郎,去偷什么闺秀小姐,要偷也该偷你这样的。”
云露华摇头晃脑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年轻娇俏的小姑娘。”她摇到一半,察觉出来什么,托腮冲他直笑,“哟,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酸呀。”
陆渊装作若无其事,捋了捋袖子,“我有什么可酸的。”
云露华乐了,挨他近了一点,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丝的神情变化,狡黠的眼在夜色中忽闪忽闪,一语点破他的心事,“你在吃醋,吃醋我和小高公子。”
陆渊有点不自在,别过脸去,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敲着窗棂,“没有的事,你想岔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往往身体会比言语更诚实,云露华指着他脸上两团浅浅的红晕,噗嗤笑道“才不是,你就是在吃醋,瞧,你都脸红了,这说明我刚刚说对了。”
陆渊赶忙摸了摸脸,果然有点烫,再看她脸上尽是戏虐的笑意,有些气恼,拽着人露在外面的一截玉臂,将她上半身连拖带拉到他眼前,恶狠狠警告道“你再说,我就采了你”
云露华朝他扮鬼脸,“咱们之前可约法三章了,你要是毁约,我明儿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