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年后,阮慈王雀儿已极是熟稔,便连他道途中的些许坎坷也是了如指掌,倒是她自己,有许多和道有关的隐私不便和王雀儿分享,但除此以,两人几秘密可言,便是连彼此的身体,已探索了极致,而情与欲中,欲乃身体的刺激,初时或者令人沉迷,但其后逐渐习惯王人说有许多凡人此时便会易爱侣,又或是换些的手段,但在他们修士而言,世上最吸引他们的还是道之秘,并不像是凡人,能获悦乐之事极少,便往往千方百计刺激自己,只图那一点可怜的欢欣。修士一旦欲念了解透彻,便是择时享乐一番,其余时间,自然而然又去研讨星术、猜测星图了。
阮慈天本就颖悟,浸欲十年之后,需王雀儿解释,也明白这情难之末,为会分为情浓、情淡两种结局。所谓情难、情劫,其实是只是形容修士道心的影响,一入情难,辗转反侧,是那人身影,若是心念不够坚定,从此修便受影响。尤其修士往往难两情相悦,倘若我爱你,而你一心只有修,常年闭关不出,那么难道在你闭关期间,我不用修了么
此为一难,多修士缠绵于这求不的苦痛之中。第二难则是长相厮守之后,初始必定是如胶似漆,倘若这般情意永久持续,又该如提升修为,参悟道要知道本方宇宙,夫妻共参同一种道,将来就必定是你死我活的道敌,而倘若分参两种道,那么势必就也要分开修持,免道韵互相影响。
以修士个人来说,或者有些人在金丹、元婴便绝了道途,自愿转入门,和道侣长相厮守寿元尽头。这他们两人来说,乃是求仁仁,十分圆满,但在修道上看,便是坠入情难之后,再未超脱,终了道途。甚而有些修士,因为卷入纷争,中道陨落,那便是情劫未解,因此陨落。想要参透情关,并不是一味杀灭心中的绮思情念,如是又怎能度过金丹关隘,可能参悟道韵有碍。在这虚数兴的宇宙中,若一个人从不了解人心幽微,在道途上是走不了多远的。
也是因此,在金丹之后,修士多在师门安排之下,又或是自己因缘之中,投身于情,毫保留地纵情狂爱一场,周围师兄弟绝不劝诫,由他尽量沉迷,而多则百年,短则数年,在凡人生命走尽头之前,这段情或是逐渐冷淡,双方爱过之后,各自又投入道之中,由爱侣重变为点头之交,相会时旧情泛起,已成余痕,又或是越发浓厚,便已度过了最开始那段你侬我侬,恨不永远不离分的阶段,却依旧是将彼此视为双修道侣,两情只在久长时,于道之,多添了一份牵挂,从此修闭关之中,偶然也有、丈夫相伴,这边也算是脱难而出,毕竟情意仍在,但修影响却不再剧烈,纵还有些耽搁,但合籍双修,造化生气,修本就有一定裨益,如此两相计较,约也可抵过了。
阮慈和王雀儿相伴不过十年,也难知究竟此后是怎生结局,在她此时来看,王人自然不如以往那样寤寐思服、念兹在兹,但不过短短十年,便已惯了与王雀儿相伴,并一丝厌烦,甚至不太记此前的漫漫岁月如度过不过在坠凡之前的识忆,她现在本也不能全记了。
可若两人平安出去,那王雀儿便要归还他的时间中去了,王胜遇王胜遇他会记这些吗便是记,想来也不会像现在的王雀儿这般她了罢
一思及此,她便不由翻过身去,抱住王雀儿胸膛,愀然不乐。王雀儿便在她脊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仿佛在抚摸什么毛发一般,曼声道,“怎么了”
他仍在查阅阮慈所绘星图,还有标注的一些推断,这是两人研习星术时他留的
功课。阮慈已习了十年星术,此时终能概辨认周天星斗,借由其气机闪烁,推测出一些粗浅内容。
阮慈道,“将来若是你厌烦了我”
她本想说,那我就杀了你,但又突然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