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璧暗暗称赞,他见过无数人,江湖中的侠者也好,庙堂上的高官也好,得知自己中毒的时候无不表现得惊恐万状,但淡漠好像中毒之人不是自己似的,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还是第一个。
“恕我直言,地位越高者便越惜命,怎么太子美人你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似的难道你不怕死吗”
“世人畏死,孤也只是这万丈红尘里的一俗人罢了,如何会不畏死”
自从他记事起,为这太子这个位置,他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只是不知这一回又是他哪一位好兄弟的手笔。
不再纠结于此,徒睿问到“东璧先生,此毒可有解法”
“解法自然是有的。”宋东璧微一沉吟,说到,“只是方才我也说了,此病由口入,似毒非毒,我心中有一猜想,还需当场验证才可下定论。”
一旁的贾赦有些疑惑,他问到“可是你方才不是斩钉截铁地肯定太子殿下是中毒吗怎么现在又说什么似毒非毒”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太子美人的脉象紊乱,分明是由外至内的缘故,所以我说是中毒。”宋东璧睨了贾赦一眼,接着说到,“只是”
“只是孤的饮食素来有专人试毒,既然孤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是中毒,那就是说孤身边的试毒太监并没有出事,故此东璧先生犹疑不定,迟迟下不了定论,是也不是”
宋东璧赞赏的点点头,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不用多做解释,人家就已经明白了。
他拣起桌上一盏清茶,微微呷了一口,说到“正是,所以要想找出病根,我还需去太子美人的东宫一趟瞧瞧。”
贾赦听得迷迷糊糊地,这时才有机会插得上嘴,问到“可是你不是说做事不能坏了规矩,你从不上门去看诊的吗”
宋东璧一怔,似乎是没想到贾赦真如此单纯,他掩唇一笑,伸出一根细指隔空点了点贾赦的额头,说到“呵呵,美人,你可真有趣。我便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在我这里,我即规则,规则即我,又有什么坏不坏了规矩的”
徒睿觉得有些丢脸,他以袖掩面,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说到“孤现在被父皇禁足东宫,再过五天便能解禁,到时候孤自会安排东璧先生入府一看,如此,今日便先告辞了。”
“对,对,我们出来得太久了。”贾赦忙附和到。
今日他们出来确实是太久了,眼见窗外日头已经偏西,太子尚在禁足期间,他们要是再不回去,恐怕要徒生事端。
宋东璧也不留他们,只是从药箱里取出一盒梦甜香来,嘱咐徒睿夜静无人之时点一支在床头,可暂时得以安眠一段时间。
说罢,依旧叫一美貌侍女送他们出去了。
遂园外,铁牛坐在车辕上,见两人出来,忙掀开车帘,待两人坐好,依旧赶着马车回到了东宫后门的小巷子里。
福全早就安排好了,太子殿下换回了小太监的服侍,带着先前就备好了的几样东西,从后门回了东宫。
眼看着太子殿下进了东宫后门,和福全安排好的人接了头,转了一个弯看不见了,贾赦这才长舒一口气,吩咐铁牛回荣国府。
回了荣国府,还未等他回自己的院子换一身衣服,早有贾代善的长随在二门等着他了。
“大爷,老爷叫您去一趟明思堂呢。”
那长随的面色有些古怪,贾赦心下疑虑,说到“待我回去换件衣衫就去见父亲。”
“大爷,老爷说了,叫您即刻就去见他呢。”
贾赦心中疑惑,但也只能作罢,乖乖跟着那长随往明思堂走去。
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