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朝寒站在那里看着她,双眸黑得隐隐发红。
待了有十多分钟,容暮从里面出来,眼角红润,兴致实在不高。
“容小姐,找到您母亲的墓地了。”
一名保镖踌躇了一下,轻声道,“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过去”
“不了。”容暮垂了垂眸子,“带我过去吧。”
她来的目的,本是如此。
一路上,她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
那起先问过话的保镖看了她好几次,也往后面看了好几次。
容暮即使再悲伤,都注意到了他的奇怪举动。
“”
她抬头看向那人,他也刚好从她后面收回视线,跟她撞个正着。
“有事吗”
容暮问。
男人抖了一下,带着些安慰的语气,看着跟他高大冷酷的外形不太相符。
“容小姐,您别太伤心了,有什么话,千万别压在心里,您可以试着跟我们说说看。”
“”
容暮的脚步顿住。
男人也跟着顿住,一行人都停了下来,街道上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人都看向他们这群陌生的闯入者。
容暮低下头,看不清眸底的神色。
一行人只觉得她身上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走吧。”
她重新抬起脚步,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也没往身后多看一眼。
“是。”
应朝寒跟在后面,看着她倔强的身影,良久都没有说话。
容暮跟着那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
穿过山间小路,经过低矮树林,抵达那片山坡。
时间正值正午,阳光,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
容暮动了动干涩到快起皮的唇,那人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容小姐,我们在这里等您,您去吧。”
她机械般地点了点头,望向山坡上的那处,抬起沉重无比的脚,往上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刃上。
炙热的阳光落在皮肤上,灼烫无比,像火在炙烤着她整个人。
容暮觉得自己身在火焰之中,身上、额前、鼻尖上,全是汗水,可她一步不停,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她跑了起来。
她就像只飞蛾,要扑向那会让她粉身碎骨的火焰。
不远的山林间,男人立在那里,遥遥地望着奔向山坡上那座突起的坟墓的身影。
容暮终于站在墓前,看着那新刻上去不久的字样,扑通一声跪下。
悲痛欲绝,声泪俱下。
“妈,我是阿时,我回来了我来看您了。”
她跪在碑前,双手都扶着墓碑,一双眼睛通红。
“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凶手。
对不起,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过了十多年。
真的对不起
心里的愧疚和自责犹如海里的猛浪,将容暮彻底淹没,不给她一点点呼吸的机会。
她攀附在碑身旁,手一下下地抚摸着碑上的刻字,像摸着母亲的手一般。
“妈妈,阿时这些年很好,爸爸对我也很好,我们回了容家您会生我的气吗不,您才不会呢,妈妈从来都不生阿时的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