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就这样放着又不怎么疼”这么一说才觉得胳膊是有点不爽利,打算把袖子拉高一点看看其他地方,却见他瞪着自己,连忙放下来,“没事的,这么一点皮肉伤,一会儿把表层刮掉就行了”
他觉出有异,拉过她的手臂来捋起衣袖,纵然月光昏暗,也看得出自手肘以上,肌肤下全是淤血,整条胳膊都已泛黑。
她连忙解释“这是因为被绑太久,血流淤滞所致,没关系的”
他恼怒道“这回你准备怎么办把里头都刮掉”
她讪讪地一笑,眼角瞥见面前荷塘,忙说“这里正有一塘莲藕,换两支便又能恢复如初了。我、我这就去挖。”
他伸手拦住她“你好好坐着,我去。要什么样的”
她依言乖乖坐着不动“和我手臂差不多粗、差不多长。”
他折了根树枝,脱下外衣和鞋袜,挽起裤腿涉入水中。塘中都是软泥,水也不深,倒不难挖。不多时挖了十来支藕,在清水里洗净了,捧到她面前来。
她挑出六支长短粗细最合适的,照着胳膊比了比,把两头的藕节摘去,解了外裳准备换,见他坐在旁边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犹疑道“相爷,你转过身去好么”
“你还怕被我看”
她嗫嚅道“我是怕吓着相爷”
他直直地盯着她“不会。”
“可是”
“玉儿,”他放缓了语气,“我想知道得更多一些,关于你。”
她咬一咬牙,把长袖衣衫都脱了,仅剩贴身一件束胸,只见两条胳膊一直到肩膀都是乌黑。她在左边肩膀下摸索了一阵,找到了线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丝来。那只左臂立刻从她肩上落下,化成一段发黑的莲藕。她这才想起弄错了步骤,低头去摆弄那截断藕,却限于单手着不上力,怎么也抽不出手肘关节里那根银丝来。
“我来帮你。”他拿过那段藕去,抽出一段银丝,“是不是这个”
她点点头“手腕那里还有一根。”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他把两根银丝都抽出来,捡了地上她选出的新藕,欲照着原样将三段藕缝到一起。她制止道“等一等,还有一样东西要放进去。”拿起废藕,小指伸进藕孔中掏出一点东西来。
他认出那熟悉的香味“助情花”
“是。有了它,这具草木拼成的身子才有感觉。”她把那一点点助情花塞入新藕孔中,将藕凑到肩上,却腾不出手来缝那银丝。
“我来。”他拿过她手里的银丝,一手扶着藕,一手穿针引线,将它缝到她肩上去。按序依样画葫芦,把两外几段一一缝上。一边缝,一边随意问道“除了手臂上这些,你身上还有哪些地方用了助情花”
菡玉答道“凡需要有感觉之处都有,尤其是面上五官,全靠了它才能视听。身上肌肤本都应有触觉,但面过广,只在手足这样比较紧要的地方多放了一些。”
“怪不得你有些地方十分敏锐,有些地方却迟钝得很。”
菡玉脸上微热,低头道“助情花本来是天生就有这样的缺陷。”
他笑道“这可不是缺陷。”
她顾左右而言他“倒是有不怕疼的好处。”
他笑了笑,不再逗她。花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把两只胳膊都缝上。他轻轻举起她双臂,问“你觉得如何”
她挥挥手臂,又握了握拳“一时不太习惯,不如以前利落,不过行动应无碍了。”
他拾起她的衣衫替她披上“那快把衣服穿上罢,别着凉了。”手碰到她背后肌肤,也只是一掠而过,仿若未觉。
她心下微苦,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