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的一角,散发出淡而绵远的荷香,露出的地方只看到“三岁兮”等字,分明是她为芸香写的诗笺,不知为何会到了他手里,还让他误解。“这是我写给”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看他盛怒到失了理智的模样,这时候不管说出谁来,都会成为他迁怒的对象,不能因此而连累了芸香。
“写给谁的”
她略一迟疑“反正不是写给你的。”
“不是写给我的,难道是写给他的”他愤愤地一指地上的吉温,“吉菡玉,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她垂下眼“您是当朝右相,是下官的顶头上司,下官对右相一向敬重爱戴,不敢有半分轻”
“住口”他怒吼一声打断她,“什么右相,什么顶头上司,我在你眼里就仅仅是这样而已我要你的敬重做什么我要你的爱戴做什么我要的是要的是”他突然放开她的肩膀,双手转而捧住了她的脸,低头便向她覆上来。
她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可是身子被他压在墙上,双臂被他的手肘抵住,使不上力。他的力气那么大,连那只包着绷带的手都仿佛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脸,移动不了半分。
他轻而易举地攫取了她的唇,是带着酒后怒意的掠夺,粗鲁而狂野的侵占。他弄痛了她,又或是故意要弄痛她,让她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开始时她还挣扎,渐渐地动作就平息下去。她不怕痛,宁可他以这种泄愤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她只怕
他的舌尖突然从她唇上一掠而过,蜻蜓点水般,然后,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身子因此而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栗,如水面下的暗涌。她本能地贴近他,又立刻向后退却。他放柔了动作,手下却丝毫不松懈,双手伸到她背后将她抱住。
“这样,你还能只当我是右相,只当我是你的上司么”他贴着她轻声道,灵活的舌刷过她敏感的唇瓣,挑开她紧闭的牙关,缠住了她。
荷花的幽香悄然隐褪,另一种奇异的香气升腾起来,丝丝缕缕,缠缠绵绵,挑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欲念。是助情花,满山遍野的助情花,浓绿的藤蔓,艳红的花朵,疯狂地滋长,汇成绮艳的海洋。花藤像毒蛇一般缠上她的四肢,缠上她的身躯,缠上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四周一片混沌,只有一团团花球,红得如心口滴出来的鲜血,又像
视野突然一晃,模糊了,红的花漾出一道道绯色的影。那红色的痕迹,是胭脂,是他唇上的胭脂。他吃了那胭脂,却又来对她
她睁开眼,只看到面前他放大模糊的脸,隐约是餍足的表情,仿佛是在品尝人间至极的美味。他也曾这样吃过那胭脂,也曾这样对
她怒由心生,趁他放松了手上力道,猛地一把推开他,将他格开一臂的距离。他还不满足,又要欺上来,她挥起一拳击中他的脸,将他打得跌倒在地。
“菡玉”他痛得嘴都歪了。
她怒瞪着他“你内养裴柔,外通虢国,如花美眷左拥右抱还不够么还来招惹我做甚”说完举起袖子狠狠抹了一下嘴唇,忿忿地转身大步走出房去。
他捂着被她打肿的脸,手正碰到地上睡着的吉温。他冲他举起了拳头,又苦笑着放下,只觉得自己比这烂醉如泥沉在醉梦里的人,还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