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这才道“托相爷洪福,安然无恙。”又指了指身旁座位,“相爷请坐。”
李林甫也未多说什么,就在他身旁坐下。
杨昭眼光在随李林甫进来的人群中一扫,却发现莲静也赫然在列。他本以为跟随李林甫进来的都是他的亲党,那莲静是正好碰到这个时候,才一同进来的么正疑惑思索着,莲静却与李林甫门生亲党坐在了一处,离他颇远,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坐了一会儿,李林甫举目四顾,皱眉问近旁官员道“王鉷呢这么晚了怎还不见他干什么去了”
安禄山听他此言,暗暗吃惊。王鉷此时与他同为御史大夫,因他难得在京,御史台大权实际是王鉷一手掌控的,权势地位除了李林甫几乎无人能出其右。现在李林甫却直呼他的名字,那语气就像在找一个没有尽心伺候的下人。
旁边官员道“王大夫今日恐怕是在路上耽搁了,平时他都是早早进宫的。相爷息怒,下官这就去瞧瞧。”说着急忙出殿去,不一会儿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偏殿这边来,还听到那名官员的催促声“王大夫快走两步,相爷生气得很,赶紧去向他赔个不是。”
王鉷急匆匆地走进殿内,面带焦虑,对李林甫连连致歉赔礼,解释说自己是因为路遇泥泞车马难行,步行赶进宫,所以晚了片刻。李林甫道“开春天暖,冰冻融化,哪里不是泥泞难行怎么就你晚了,别人没晚知道路不好走就早些出门,要是误了早朝,陛下升殿了你还没来,还要我帮你推托吗”
王鉷连连赔罪,李林甫仍不消气,安禄山起身站到王鉷身旁,道“相爷,王大夫并非有心,经此一回必定引以为戒,以后再也不敢了。好在陛下还未到,没有误了大事,相爷就饶过他这回罢。”
李林甫也站起身,扶着安禄山手臂道“既然大夫都为他求情,我也就不再计较了。其实咱们都是同僚,我这般苛责他,不也是怕他御前失仪触怒龙颜么。”
安禄山道“那是那是,相爷有心了。”
李林甫对王鉷道“切记日后莫再犯坐下罢。”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让王鉷坐下,又对安禄山道“大夫请坐。”
安禄山忙谢道“相爷先请。”后退一步,站到王鉷对面的座位旁。
李林甫见他如此识趣,很是满意,不再客气,在主位坐下。等他坐定,安禄山王鉷才分别在下首的位置坐了。
这时群臣才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朝上将要上奏的事宜。王鉷坐在李林甫身旁,把今日要上奏的诸项事宜都一一向李林甫报上。李林甫点头了,才敢上奏;李林甫说不行的,都划去不议。安禄山在一边看王鉷对李林甫如此惟命是从,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傲慢,更加不安。
李林甫听完王鉷奏报,转头问安禄山“安大夫今日除了向陛下谢恩辞行,还有什么其它事么”
安禄山一听,心想王鉷把奏议巨细都跟李林甫汇报过了,看来自己也应该如此。李林甫又开了口问他,不敢隐瞒,据实回答道“首要当然是谢陛下厚爱隆恩,顺便有一些人事调度求陛下恩准。”
李林甫问“哦什么人事调度”
安禄山回道“河东还有一些职务未曾指派,陛下让下官自己拿主意。下官怎敢自作主张,就选了几个强明能干的官吏暂时兼任,奏与陛下。”
“是吉温么”
安禄山见他一语中的,心中暗惊,只道“相爷也觉得吉温此人能担重任”
李林甫道“吉七郎颇有才干,只可惜先前陛下因他是不良人,埋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