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静吃痛,闷哼一声。杨昭不意自己手上刚使了这点力气就叫他胳膊脱臼,一时愣怔,力道放松,更没料到莲静一手已脱臼居然还能飞身而起,旋身一脚踢中他面颊,把他踢倒在地,手也松开。待他爬起身时,莲静已跑得不见踪影。
他摸了摸受创的脸颊,一碰便钻心地疼,嘴里也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看来伤得不轻。他望着莲静消失的方向,不由苦笑。
莲静逃出皇宫,直奔长安东郊史敬忠寓所。史敬忠正在庭院中悠闲地给花草浇水,见莲静急匆匆地跑进来,模样十分惊惶,放下水壶来问“莲静,你这是怎么啦是刚下朝么朝堂上出什么大事了”
莲静沉声道“阿翁,赶快整理行装,离开长安罢。”
史敬忠讶道“怎么了”走近了发现莲静左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大惊“莲静,你的手”
莲静这才想起左胳膊被杨昭拉折了,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没事,脱臼了而已。”说罢自己右手握住左臂往上一送,嘎嘎两声,便将断臂接好。
史敬忠惊讶地张大嘴。他早知道莲静体质非同常人,意志也十分强忍,但手臂脱臼还能一路跑来而不知觉,自己摆弄摆弄接回去,眉头也不皱一下,当真要让他怀疑莲静是不是人了
莲静催促“阿翁快去收拾行装,我去安排马车。”
史敬忠回过神,边走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要离京避难么”
莲静眉头紧皱,加快脚步“一时我也说不清楚,是朝中官员将有异动,会牵连阿翁。阿翁且听我言,远离长安以避灾祸。”
史敬忠知道莲静神算,预见十分灵验,当下加快动作,回屋去收拾细软。打了个包裹,出来见莲静已备好马车,车上只他一人。史敬忠召过仆人来想安排善后,被莲静制止,遣开仆从“阿翁,事关身家性命,行踪还是不要透露给他人知晓的好。”
史敬忠心想也是,莲静连车夫都不敢雇,何况是向仆人交待,便上了车,问莲静“你呢,也要出京么你有官职在身,这样擅自离开,要不要紧”
莲静一抖缰绳,驱马上路,才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被他们盯上,如不赶紧逃命,只怕要遭毒手。阿翁若不怕被我连累,就让莲静一路护送阿翁罢。”
史敬忠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莲静那只脱臼的胳膊,怕是与敌手纠缠时弄伤的。“莲静,你本与此事无关罢定是阿翁连累了你。”
莲静道“我也脱不了干系,一会儿再详细说与阿翁听。”
史敬忠住处在郊外,此时又是晌午,路上关卡并未遇阻,顺利离开长安。出了长安数十里,看暂时安全了,莲静才将杨慎矜之事一一说给史敬忠听。史敬忠听得惶惶不安,问莲静“莲静,你预见向来神准,杨侍郎这回是不是在劫难逃了”
莲静坦陈“不瞒阿翁,正是知道杨侍郎大厦将倾,必累及阿翁,我才急着回来催促阿翁离开。谁知被杨昭察觉,欲将我灭口,我与他争斗,伤了一臂。”
史敬忠动容道“莲静,自从来京遇见你,一直蒙你照顾,这回弄得你把官职也丢了,跟着我亡命天涯。我究竟何德何能,你要处处为我着想呢”
莲静笑答“家父曾与阿翁有故,我小时候常听家父提起,阿翁对他颇多照顾。莲静如今无亲无故,阿翁就是我的亲人了。”
史敬忠问“令尊是以前怎从未听你提起”
莲静一笑带过“说来话长,以后再与阿翁叙旧罢。我今晨才得的消息,出行匆忙未作任何准备,不知该往何处去躲避。阿翁以为往哪里去好呢”
史敬忠想了一想“汴州是我故乡,尚有族人,离京又远,不如前去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