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颔首而笑,豆绿这妹子,果然伶俐。
到了堂屋,豆绿果然穿了那件玫紫色绣缠枝木兰的褙子,下面是海棠红万字不到头的马面裙,这两个颜色显老,本不适合妙龄少女穿,但到了豆绿身上,却将她衬得更加娇艳妩媚。
豆绿一见她,就要起身行礼,王徽紧走几步把她按住,道“你身子还虚,就不要多礼了。”
豆绿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扶柳道“你出去把着门,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看着扶柳关上了门,豆绿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王徽“赵粉没跟着少夫人吗”
王徽道“她还睡着,姚黄和她在一处,你有话直说便是。”
豆绿点头,把霜降提议驱邪的事说了,又补充道“这回说是要日日关着,夫人还说有此一事,您以后再到外头说破大天去,也没人会信了。只怕”她顿了顿,面露担忧,“只怕是还要延请宾客前来观看法事。”
王徽面色平静,问“可说了是何时”
豆绿摇头“这个未曾。”想了想又道“夫人还说,就这几日里,就要把霜降开了脸给世子爷送过去,妾估摸着,延请法师、张罗道场、下帖子到各府请客,都是要紧差事,应该不会早过霜降的喜事。”
王徽点点头,倒似对此事完全不上心,反倒开始关心豆绿的身体情况“你身子可还好肚子还疼么现如今能走路了若是不行便先在我这处呆着,无妨的。”
豆绿和魏紫都没料到她会直接转了话题,不禁对视一眼,魏紫微皱了眉头,豆绿忙笑道“少夫人放心,我这老病根了,可也就是月事第一日会疼,后面几日就是腰酸点,走路是无碍的。”
王徽又问“那你为我送来一桌好吃的,又在我这里过了夜,是瞒不过溶翠山房的,母亲知道了,可会责怪你”
豆绿见她竟是绝口不提驱邪之事,心下不由越发讶异,回道“少夫人放心便是,夫人若问起,妾自有说法,不会受责罚的。”
王徽就点头微笑“如此甚好,我昨夜还担心了好一阵呢。”
正说话间,扶柳敲门,在门外道“少夫人,姨娘,早饭已得了。”
豆绿还想说什么,王徽却道“咱们这便过去吃饭罢,早吃完你也好早回去,现如今天儿还热着,待会日头毒了,走路可不好受。”说着便过去开了门,率先走出屋去。
豆绿和魏紫跟在后头,两人就忍不住大打眉眼官司,交换了好几波眼色,却依旧是不得要领,心下对王徽的行止越发猜不透了。
吃饭时,豆绿几次想开口询问,却都被王徽压住了话头,直到两人都搁下筷子,竟也没谈半句有关驱邪的事。
王徽一直把豆绿送到东院门口,豆绿一直没逮着机会说话,眼见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遂朝魏紫使个眼色,魏紫会意,就轻轻了扯王徽的袖子“少夫人,四姨娘好像有话要说呢。”
王徽这才笑呵呵转头,意带询问“豆绿要说什么”
豆绿忙道“少夫人可有法子应付那驱邪之事了您若不放心说与妾听也无妨,只是须得小心防备,夫人在府里一手遮天,您昨日那样冲撞她,我看她是真怒了,您千万不可大意”
王徽笑吟吟瞅着她,看到她神情里含了真切的关怀,跟昨晚的虚应故事截然不同,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看来昨晚那一通功夫做下来,并没有白费力气嘛。王徽心情不错地想着。小姑娘到底还是年轻,就算生活在古代宅门刀光剑影之中,再如何早熟,那颗心到底还没有硬到一丝缝隙也无。
心里这样想着,她面上却正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