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听,便说与她听,不必隐瞒,倒显得我们心中有鬼。”王徽微笑,“让她知道原委也好,免得她又胡诌些什么鬼话,去苏氏面前嚼舌根子。”
“是。”魏紫应了,和姚黄一道出了门。姚黄性急,尚未走远就传来她“什么事什么事啊,快告诉我啊”的吵嚷声,还有魏紫让她噤声的轻斥。
王徽听着妹子们娇脆的声音渐渐远去,屋里只剩她一个人,便起身坐到床上,两腿伸直,开始用上辈子在军队学过的推拿方法按揉身上伤处。
这身体底子太弱,只能将养着,待好些了,才能开始锻炼身手,慢慢才能恢复到她当初在银河帝国体术全军第一的水平。
决不可一蹴而就,否则只会对身体造成更大伤害。
但问题也就来了,不管是调养身体,还是笼络人脉,以及之后的各种事业,都需要一个东西,那就是钱。
跬步至千里,小流成江海,可她现在手上拥有的东西、所处的环境,社会地位,若说把称帝量化成100,跬步和小流则是1,而现在的她么,估计得是负数。
不过王徽并没有气馁,当初她从帝国贫民窟爬出来,白手起家,最后也成了跺跺脚帝国都要抖三抖的金字塔顶端人物,这种从负数开始盖高楼的景况,她不是没经历过。
然而银河帝国到底男女平等,成功的路子更多更广,根本不是古代封建社会能比得了的
说白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赚钱,至少能支撑她离开定国公府的钱。
原主对于自己的嫁妆账务一直懵懵懂懂,被苏氏吞没了多少、手头还剩多少,脑中全无概念,更是从没看过妆册和账簿,所以王徽必须自己亲眼看过,才能了解情况。
按揉了一会伤处,王徽觉得身体隐隐发热,各处瘀伤疼痛也减轻了些,于是下床在房中慢慢踱步。
这时魏紫姚黄也回来了,魏紫手里拿着本薄薄的册子,姚黄手里捧了个木匣子,赵粉则跟在她们后面,空着两手,探头探脑,一双眼一直偷觑王徽,脸上神色古怪。
姚黄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家少夫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怜爱,搞得王徽心里毛了一下。
看来魏紫是把事情跟她们说过了。
王徽到桌旁坐定,魏紫就把手上的册子捧过来“少夫人,一应妆奁什物备册都在这里了。”
姚黄也把木匣子打开放在桌上,“这些是少夫人名下的田产和房契。”一边说一边白了赵粉一眼,道“少夫人久不看这些东西,上面灰积得一厚层,我跟魏紫打理了好一阵,可偏就有人以为自个是大小姐,除了干瞪眼什么都不做,这会儿还巴巴跟过来,都不知道帮把手拿东西的,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赵粉眼一瞪,毫不示弱“拢共就一本册子一个盒子,你们都拿了,我拿什么我是少夫人身边大丫鬟,本就该时时在这处听候吩咐,倒是有些人,拦着不让我近少夫人的身,我可也想问问她们安的什么心思呢。”
姚黄怒了,反唇相讥“我家故去的太太托梦显灵,那是少夫人洪福齐天才有的事,我劝你趁早消停点,收了那些看西洋景顺便给溶翠山房打小报告的心”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魏紫也劝不住,王徽皱了眉,在桌上不轻不重拍了一记,沉声道“都给我住了。”
姚黄赵粉两个小姑娘同时住了口,姚黄一脸懊恼,赵粉忍不住又偷偷瞄了王徽一眼,恰看进那双黑沉无波的眼睛里,心下莫名一激灵,赶紧撇开眼,垂首不语。
王徽先翻开册子,不过二十来页,上面细细登记了各类物事,大到家具珠玉,小到螺黛水粉,又有各类书册墨宝林林总总一大堆,看着东西不少,但并没有多少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