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文只好说家中有事,恕先走一步。
第二天早上,向胡岩雪辞过别,并谢过连日来的照拂后,陆渊文便踏上了回乡之途。
刚到村口,陆渊文便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过去这里天天成群聚着些老汉,一边吃水烟一边闲谈下棋。
不拘是姓陆,还是姓秦,老汉们都能玩到一起。
而今却大为不同,不仅下棋的老人少了许多,剩下的也都以姓氏划分,分作姓陆的和姓秦的两拨,互相间不说话不往来。
离家越近,陆渊文的心就越是揪起来。
目力所及,好几处房屋田舍都被损毁得不轻,看来这就是秦氏一族的“杰作”了。
来到家门口,只见院墙有一段明显是损毁后新修补起来的,砖缝间用于粘合的糯米汁还没完全干涸。
听到车马声,薛琴、赖氏从屋内迎了出来。
“文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琴语气间有些疑惑。
她之前也打听过发榜的日子,知道今天距离发榜还有一些时候。
儿子莫非是确定自己没希望,才这么早回来的
不过很快,那份疑惑就消失不见,被喜悦所代替她之前一直担心儿子在外头生病,或是过得不适。
眼下陆渊文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一点儿,这足以让她感到高兴。
陆渊文刚想说牵挂着家里最近遭遇的事,所以才早点回来,转瞬间又想起了什么“孩儿在外头呆了些日子,分外思念奶奶娘亲,所以就赶早回来了。”
薛琴听见这话,眉梢上挂满笑意“果真还是个孩子。”
说话间,玉锁已将陆渊文临行前采买的一些果品、药材拎到跟前,手上大包袱套着小包袱。
果子都是娘亲、两位姐姐爱吃的。药材则是给之前气昏过去,现在应该正在调养的奶奶准备的。
“这都是些什么”
薛琴问道。
“孩儿临行前随意采买了些零嘴药品,带回家里与奶奶娘亲用。”
陆渊文赶忙回答。
薛琴嘴上说着这孩子回家还买这么多东西作甚,浪费银钱,心中却十分感动。
说话当口上,陆渊文已走到院子中间,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
之前被暴徒捣毁的院墙已经补完,受到破坏的院子内部也已收拾干净,但陆渊文还是能明显地看出,之前此处遭遇了怎样的一场浩劫。
赖氏最先察觉少爷眼神的不对劲,赶紧撒了个谎“前些日子下雨,院墙竟坍了,把院子里不少东西都给砸坏了。少奶奶与老身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把院子收拾干净,又请了个泥瓦匠补好院墙。”
说罢,她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一般又补了一句“那院墙塌下来的声音哟,叫一个大。老太太当时在屋里坐着呢,竟被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摔得不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薛琴也跟在旁边证明赖氏说的是真的。
陆渊文就像真的相信一般,“啊”了一声。
已经知道真相的他明白她们这么说是一片好心,心中十分酸楚。
如果一个人觉得生活容易,那肯定是有人在给他遮风挡雨。
娘亲和赖妈妈现在就是在给自己遮风挡雨。
一边善意说谎,另一边选择了假装相信。
一家人就像避开暗礁一样,小心翼翼地绕开前些日子与秦氏宗族的冲突。
说着话,几人已经快要走到严氏的屋子,薛琴却忽然拦住众人,说老太太正在静养,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