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地洞内,你明明”傅司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是粗心了点,但不笨,这会儿突然听温酒酒提起,不是不爱吃蛋黄,一下子都明白了过来。
那时两人都饥肠辘辘,只有一颗蛋,他腹中空空,不肯分食,如若温酒酒不假意说自己不爱吃蛋黄,他怎么会乖乖吃下蛋黄。
温酒酒见傅司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便知那时埋下的一个小伏笔,此时起了作用。她先假称不食蛋黄,与他分食,日后再找个机会,暴露自己其实是爱食蛋黄的,二人感情的增进便水到渠成。
感情么,也不一定要轰轰烈烈,这般涓涓细流,总有一日,会汇成滔天巨浪,将他卷入动心的漩涡。
傅司南和傅尽欢是一样的,二人从小到大,都是傅南霜训练出来的棋子,享受着泼天的富贵,无上的尊荣,可惜,再多讨好与谄媚,都是畏惧他们的权势和武功。
真正发自内心的关心与珍爱,才是最弥足可贵的。
越是可贵,越是能挑动心弦。
傅司南明白过来,那日地洞内温酒酒是故意欺骗他的,他平生最厌欺瞒,温酒酒胆敢欺骗于他,他该雷霆大怒的,偏偏心底生不出一丝怒意,还缓缓淌过一丝暖流。
傅司南神色复杂地剥了一颗蛋,将蛋白和蛋黄碾碎了,放入粥中,又挑了些肉末,搅拌在一起,坐在温酒酒的床畔,一口一口喂着她吃。
傅司南垂眸看着温酒酒小口小口抿着,心底“啧”了一声,平日在岛上,都是别人伺候他,他还是头一回伺候他人。
这感觉
也不是很差。
粥吃了大半碗。
温酒酒正神游着,忽见傅尽欢灭了篝火,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温酒酒盯着消失在洞口的白色衣袂,奇怪道“大公子还受着伤,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近日你对大哥倒是关心得紧。”傅司南莫名其妙地酸了一句。
温酒酒心底一个激灵,连忙揪住傅司南的袖子“我、我只是随口一问,二公子莫要误会什么。”
“我能误会什么”
温酒酒揪住他袖摆的那只手,五指不由得攥紧了几分,仰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那日那日我真心想救的,其实是二公子。当时天色昏暗,处处都是刀光剑影,二公子与大公子生得一模一样,我不知、不知二公子你与大公子换了衣裳,情况危急,我冲到你们面前,只能以衣裳的颜色分辨,才错将大公子当做二公子你,救了出来。”
“怎么说来,你这背上的刀伤,原也是想为我挨的”傅司南乐了。
温酒酒一愣,不成想傅司南挺上道的,自个儿都脑补全了。
她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泛着盈盈水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傅司南,脸颊腾起朝霞一般的绯红“自那日地洞内与二公子共患难后,酒酒心里心里其实”
她得趁傅尽欢不在,抓住机会,把错误的那一步掰正回来。
傅尽欢那边,自打她告错白后,无任何回应,足以说明傅尽欢的态度。看来,不仅是她,傅尽欢也打算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正好遂了温酒酒的意。
“好了,纵使你真心想救的是大哥,我也高兴。”傅司南打断她的话,神色看起来高兴了很多,就连心头先前堆积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酸意,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定了定神,自我反省了一遍。傅尽欢处处迁就着他,就连温酒酒这般的纯阴体质也拱手相让,他却因温酒酒关心傅尽欢而心头发酸,是他过于小气了。
傅尽欢一直以兄长的身份自居,说到底,他们二人是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