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裴无洙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语气有哪里不对,问这个问题会直接刺激到赵逦文濒临爆发的情绪。
“除了那个畜生还会有谁”赵逦文猛地抬起眼,目光中含着说不尽的狠厉与恨意,森森道,“年节里,姐姐陪他回郑国公府应付郑家的祖宗长辈,他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也不知道把姐姐错当成了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就不顾姐姐的挣扎,强按着要了她”
“都没有下人拦着么”裴无洙听得也是惊怒交加,难以接受道,“他这分明是强暴”
“人都在郑国公府,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自己主子呢”赵逦文略一提起都还是恨得不行,寒声道,“可恨那郑国公府的老夫人还助纣为虐,提前叫走了平日里陪在姐姐身边绝不会轻易离开的那几个大丫鬟姐姐蒙此大辱,他们一大家子都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我们赵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姐姐究竟做错了什么十年前就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难道就因为陛下有心提防我父亲,就因为我姐姐是个女人,就活该遭受这些么苍天无眼,他们郑家人都不怕遭报应的么”
“阿文,”裴无洙轻轻遮住赵逦文的嘴,小心翼翼地叮嘱她,“有些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如果传出去了”
“我父亲已经放开了手上的兵权、自请离京退到雍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还不愿意放过我们”赵逦文死死掐住裴无洙,手上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疼得裴无洙一个激灵,心里隐隐有些发凉,“我不明白,我们已经碍不着陛下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们呢,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要忍受那个畜生近十年还不够,还得再遭受这些”
“阿文”裴无洙听得心里异常难受。
“我知道,他是你父皇,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赵逦文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蜿蜒成线,潺潺地顺着脸颊往下落,语调是异常的压抑,“我不该恨他的,就算为了你,我也不该我甚至都没有资去评判他的对错好坏,毕竟他是陛下啊。”
“但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我母亲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妹、我父亲曾在军中执掌过帅印,陛下对我们家不放心,就非得用这种肮脏龌龊的下贱法子,一次又一次,把我姐姐毁得彻彻底底是不是我们以后,也得再历一遍这遭”
“不会,”裴无洙想也不想便否认道,“当年的事,确实是出于父皇卑劣的私心但最后珺姐姐与郑想闹成那样,几乎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父皇他到底还是个要脸面的人。”
“这些年看着被自己一时念起直接毁掉的两个人,就算心里毫无愧疚,面子上,对着郑国公和大长公主也多少会抹不开同样的手段,他应该不会再使第二回了。”
“更何况,他前些年还给你我定下了婚事,”裴无洙是真心这么想的,恳切劝慰赵逦文道,“若是他对你们家还心有余蒂,不会给你我指婚的就算我不太聪明,但我母妃可不傻,若是父皇心里还对你们家放心不下,母妃她当年肯定不会答应我们的婚约。”
“洙洙,你真是太傻了,”赵逦文用手遮住脸,又哭又笑,悲喜交加道,“你弄反了,你把前后的因果顺序搞反了不是因为陛下对我们家放了心才同意给你我定婚,而是因为你喜欢我,想与我成婚,陛下才对我们家放了心。”
“或者说,只要你娶了我,他就已经无所谓对我们家放不放得下心了,”赵逦文闭着眼睛苦笑道,“当初陛下对赵、陆两家结亲心有不满,本就是防着这一南一北两大将门搅在一起,唯恐会威胁到什么。”
“后来对我,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们家只有两个女孩儿,没有男丁承祚,陛下一心想我们姐妹低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