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第一点,裴无洙得先想明白,东宫太子在原作里到底是怎么死的。
染病过世不应该啊,她哥现在看上去健康得很呀倘若真的是,那恐怕得是害了什么急症或者染了疫疾了。书里什么都没有提到过,裴无洙也只能犹豫着把这两个都记下来了。
外出遇刺百姓造反不至于,但大庄立朝才不过百年,裴无洙的渣爹是其中的第五任帝皇,若是还有什么残留的前朝余孽之类的,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写到这里,裴无洙突然顿了一下,若真是遇刺身亡,那会不会是她的哪个兄弟动的手呢
裴无洙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往深里想了,只匆匆把这种情况也保留下来,半个时辰后,裴无洙甩了甩自己写的发酸的右手,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两大张纸,瞅着自己为了藏谜而故意用的拼音夹杂英文写就的鬼画符裴无洙不由绝望得想放弃了。
这也实在是太难了,平白揣测一个人的死因,不想不知道,一想这死法也未免能有太多了吧而且还是在原作毫无提示的情况下,裴无洙跟个无头苍蝇没什么分别,深觉这样下去不行,这几乎要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不行,还是得好好利用自己穿书的身份,扎根原作来假设,至少原作中东宫太子死后整个郑国公府都很平静,还有功夫闹真假千金撕逼大战,郑皇后也活得好好的,裴无洙的几个兄弟也没有哪个缺胳膊少腿莫名其妙领便当的
这至少说明,东宫太子的死至少不会是谋逆犯上之类的重罪,当然裴无洙也不相信以她哥的品行会做那种事,而且死因里估计是天灾的成分要多于人祸,不然死了个培养十几年的继承人,渣皇的反应也不会那么的平静。
不期然的,裴无洙突兀想到了梦中七皇子发狠后说的那句“因为他压根就不是父皇嘱意的继位之人,我才是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属于我的”,裴无洙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如果她哥的死里面真的有皇帝渣爹的手笔
这太无稽了,裴无洙立马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可笑的想法。
怎么会不是父皇嘱意的继承人呢裴无晏是真宗皇帝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一生下来就被真宗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周岁即昭告太庙封为太子,四岁开蒙,六岁便大张旗鼓地在世家贵子中隆重选侍,东宫里的四个伴读无一不是名门之后、重臣子孙,若是这样了都不算是“嘱意的继承人”,那还得要一个皇帝去做到什么地步呢
裴无洙心头涌过一阵莫名的不安,她意识到这中间可能缺少了某个极为重要的一环,可她现在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的强烈的挫败感与无能为力激得裴无洙心烦意乱地搁下笔站起了身,她被心头的躁闷扰得几乎无法冷静思考,在四楼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没能把自己成功转晕,反倒被一行从临华楼下不远处行色匆匆走过的身影给吸引了注意去。
东宫占地甚广,临华楼位处林木掩隐之间,说来也已经算是偏离了日常拜访来往的前殿一带,但若倘真要以整个东宫的地形来看,说到底,这一带仍是略略偏南,而从裴无洙目前所处的视角往下看,恰好能把东宫真正的中心玉明殿,东、南两侧进出的动静看得个一清二楚。
而那一行步履匆匆的黑衣暗卫,明显就正正是朝着玉明殿去的
裴无洙神色猝变,来不及多想,直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直接一把推开四楼的侧窗,对着下面毫无规矩地大喊了一句“陆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