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集会都聚在樊楼。不少修士为了见执法堂主一面,天天守在执法堂里。
樊楼有五座楼,相向而立,每座三层高。
和光坐在最外围的一座楼,凭栏而立。向内可看到楼里的全景,向外可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
尤小五端起一只鹦鹉螺杯,细细地抚摸着。
万佛宗讲究简朴,连带着山门口的城市也是简朴的风气。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杯子。
白底黄纹镶金边,旋纹尖处屈而朱红,似鹦鹉嘴。贝壳里有30多个互相隔开的空腔,空腔与空腔之间,仅有一个半寸的小孔相互连通。
尤小五饮了好几口,都没有喝完,他忍不住感叹道“这只杯子得花多少钱啊。”
和光抿了一口,轻轻笑了笑,“这只是手工雕琢的杯子,不刻阵法的。哪日师姐带你去盛京瞧瞧,镶了阵法的鹦鹉螺杯,价值千金,杯中乘的是沧溟海上鲛人酿的酒,回味无穷。”
尤小五舔了舔嘴唇,“大师姐最好了”
带他去盛京,换句话说,就是带他去招新大会。
尤小五打开窗,楼下是九曲城最繁荣的景明街,每天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街边不少小贩在拼命地耍把戏,吆喝生意。
“大师姐,我们来这,是来等柳幽幽吗可是在楼上,不一定会看见她啊。”
和光打开菜单,后槽牙忍不住发酸,淦,比红袖招还贵。
“我考考你,问题一,景明坊为什么是九曲城最繁荣的街”
尤小五回道“因为景明坊的尽头就是大衍宗的山门,想去大衍宗,必然要经过景明坊。”
和光手指划了划,在水幕上点了两只烧鸡。
“你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景明坊是九曲城最繁荣的街”
尤小五在心里展开九曲城的地图,琢磨了半天,懂了,“传送阵和大衍宗之间隔着的就是景明坊,九曲城的立身之本是大衍宗,来九曲城的人都是为了大衍宗。他们出了传送阵,直奔大衍宗,中间经过的最短距离是景明坊,所以”
和光往他脑门上砸了一个杯子,“你是个未来的政治家,不是地理学家,或者城市规划者,要从政治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答案是景明坊是大衍宗开的,大衍宗想让景明坊最繁荣,那它就最繁荣。”
尤小五揉了揉脑门,有点疼,辩解道“可是,客观事实是景明坊就是两者之间的最短距离,所以它才最繁荣嘛。”
“尊重客观事实是对的,但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人可以改变环境。阵法刻在地板上,不是一动不动的,挖起来可以带走,哪怕挖残了,再找个阵法师画就是了。”
“大衍宗的山门号称八曲长杯,八个门呢,它想开哪个就开哪个。它为什么要把这个门开得最大呢因为景明坊这块地皮就是他们家的。如果景明坊被人偷了,它换一个门开就行,没有景明坊,还有天明坊,地明坊。关键是九曲城最大的利益要握在他们手里。”
正当和光教训尤小五时,樊楼中心传来一句尖利刻薄的男声。
“什么狗屁说书,幽幽的名声是你能败坏的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