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承影尊者从创立浮山派以来, 从未收过徒。
世人也从未想过承影尊者会收徒。
他已然成为一个标杆, 提起时,“天下第一剑修”的含义,远远超过了“人”本身。
大家自然就很想知道燕容意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结果相处久了, 浮山派众人发现,这家伙空有一副绝世好皮囊, 实际上很欠揍。
浮山上下就没有没被他气过的人。
今天折腾长老,明天调戏弟子。
总之,有承影尊者给他撑腰,他在浮山派就可以横着走。
其实凌九深也知道燕容意顽劣。
他收徒时被一袭红衣晃花了眼, 不知为何,破例停下了脚步。
然后座下就多了个弟子。
不过到底是一时兴起,凌九深并没有在燕容意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等几位长老怒气冲冲地冲到洞府中告状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 自己已经很多天没看见徒弟了。
玉璇长老说“这样下去不行。”
开阳长老说“要揍。”
玉衡长老说“玉不琢不成器。”
天权长老说“您下不去手,我们来。”
几位长老都是凌九深亲自选出来的剑修, 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居然被他的徒弟气成了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老顽童。
凌九深忽然对燕容意产生了兴趣。
说曹操,曹操就到。
燕容意从洞府外跑进来,红色的长袍下摆沾满了积雪,宛若一只红色的鸾鸟。
早年,凌九深尚未领悟剑道之时, 在人间修行,每逢夕阳西下,抬起头,便能看见无数赤红色的鸾鸟划破天边血一样的夕阳。
朝升夕落,鸾鸟永远与最璀璨的光在一起。
燕容意身上就有那种鲜活的光。
凌九深听见几位长老倒吸气的声音。
他们看不惯他身上血红色的长袍。
“不妥。”
“尊者,让他换掉。”
“成何体统”
“不应该啊,不应该。”
“师父”燕容意茫然地跪坐在承影尊者身后,因为几位长老愤怒的注视,尴尬地摸着鼻尖。
他知道自己过于顽劣了一些,可从他有记忆起,从未活得这般快活过。
他喜爱浮山,哪怕他身体里隐藏着魔种,日后总有一日会与浮山派为敌,他依旧爱上了这里。
至于身上的长袍
按理说,成了浮山派的弟子,就应该换上道袍。
他是承影尊者唯一的弟子,自然穿白袍。
但燕容意等了两三天,未见师父提起,也无人给他送白色的道袍,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谁曾想,一件道袍,还叫长老们记在了心上。
“不必换。”凌九深伸出手,漆黑的衣袖犹如瀑布般倾泻在他的臂弯里,凉得一如洞府外终年不化的积雪。
然后,燕容意听见了几位长老不可置信的惊呼。
承影尊者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他的衣摆。
那只手很白,却不是失血的苍白,而是一种类似于积雪的明亮色泽。
暗金色的光从承影尊者的指尖跌落,星星点点融入红色的衣袍,汇聚成繁杂的纹路,似云似雾,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拥有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红色道袍。
燕容意跪拜在地,欣喜道“谢谢师父”
承影尊者心情很好,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