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见状,含恨而去,从此世间便多了一位叱咤风云的红衣剑修,连凡世间的茶楼,偶尔都会有说书先生讲上一段“燕容意”的辉煌传说。
但实际上,燕容意凝聚出剑丸后,被凌九深关在浮山派很久。
身为天下第一剑修的徒弟,他要学的,比旁人多得多。
燕容意必须感受风,感受雨,感受世间万物,最后感受剑意在花花草草里留下的痕迹。
那段时间,是燕容意最无聊也是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承影尊者亲手给他做了木剑,手把手地教他浮山剑法。
他天赋高,一点就透,加上根骨千百年难一见,很快就超过了所有的白袍弟子,成为浮山派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但是这个大师兄很犯嫌。
话多嘴又碎,长得好看的弟子没有一个逃出他的“魔爪”。
奈何他本身相貌更艳丽,所以被调戏的,没一个狠下心发火。
凌九深花在燕容意身上的时间越多,越烦躁。
他领悟剑道千百年,流连人世间,不曾飞升,只是在等冥冥之中尚未到来的契机。
原本早已对俗世失去了兴趣,收了徒弟后,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想燕容意。
然后就发现浮山派上下春心萌动,被燕容意搅和得不得安生。
凌九深袖子一甩,在浮山上沾花惹草的燕容意就刷地一下出现在洞府里,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以及一本浮山心经。
“三百遍。”凌九深面若冰霜,不顾燕容意的哀嚎,封住了他的丹田。
燕容意愁眉苦脸地抄了十遍,等师父一走,立刻叫来白霜和忘水,逼着他们俩陪自己一起抄。
结果自然是被发现,然后三个人蹲在洞府里,苦哈哈地抄心经。
这一抄,就是七天。
燕容意的心又野了,抄完,御剑溜下山去,没和承影尊者打招呼,独自跑进秘境历练。
那是位于关凤阁边的一处秘境。
因为位置恶劣,加上四周灵兽遍布,鲜少有人单枪匹马闯入。
燕容意年轻气盛,自觉剑术无双,在秘境内肆无忌惮地乱晃,结果困于秘境中的“杀阵”,重伤昏迷。
千里之外的承影尊者兀地睁眼,身形消失在原地,显现在无数长明灯燃起的殿堂里。
他急匆匆执起一盏莲花灯,见其中火焰微弱渺茫,眼底立刻汇聚起惊涛骇浪般的风霜。
那是燕容意的魂灯。
“尊者”几位长老慌忙闯进殿内,跪拜在地,“尊者魂灯不能带出浮山派,是您亲自定的规矩”
“连您的魂灯也在殿内,从未挪动过啊”
凌九深高高地浮于空中,仿佛有风自他脚下腾起,长袍肆意翻卷,长发飞扬。
他擒着燕容意的魂灯,薄唇微动“他是我的徒弟。”
凌九深的身影在大殿内淡去了。
狂风随他一同离去,满殿烛火飘摇,映亮了长老们神情空洞的脸。
“这样下去不行。”
“尊者的徒弟未免锋芒太盛。”
“过刚易折。”
凌九深没听见长老们的窃窃私语。
就算听见,他也不会在意。
凌九深根本没心情搭理长老。
他连自己心底腾起的沉重又复杂的情绪都不知道是何物。
他只知道,燕容意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燕容意不可以死。
凌九深在秘境深处寻到了燕容意。
他被钉在刻满图腾的深黑色墙壁上,道袍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