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人生啊,这便是不同,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沈清帆垂眸,掩下眼底的自嘲,又狂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往下淌,流至下巴,咽喉,一些落在身边的雪地中,一些滑入衣襟,带来些许刺骨的寒意。
“前辈这酒,应当配上些小菜才好。”
耳边恍然传来柳清歌的声音,沈清帆抬头,只见那人长身玉立,皎白的长袍穿在身上,嘴角噙着笑意,手上端着什么,许是月光的原因,那人的面色柔和的不像话。
沈清帆甩甩头,看着手中的酒壶,嗤笑,“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前辈此言差矣,酒逢知己千杯少,当是如此才是,”柳清歌也不拘泥的坐到沈清帆身旁,将手上的一叠小菜放在二人中间,笑言。
“唔小清歌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沈清帆睁着眸子,努力辨认了一番,总算看出是柳清歌了,起先还以为看恍惚了,以为是心有所思,醉有所见。
“前辈能来,清歌便不能来了”
“噢,能来,只是奇怪罢了,”沈清帆只觉脑子转得有点慢,明明他没喝多少酒啊,又探究的看了几眼柳清歌,细细想来,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
“前辈这酒,不知清歌可能喝上一口”
“呐,喝吧,”沈清帆随意的将手上的酒壶递给柳清歌,又下意识的说了句,“你没喝过酒,少喝些。”
话落,接过酒壶的柳清歌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就着壶嘴喝上一口,一股子辛辣的味道冲鼻而来,柳清歌难受的捂着嘴,这酒闻着倒是挺香的,可入口,却是完全不同。
沈清帆朦胧着双眼,看不太清楚柳清歌,却在听到柳清歌闷声哼着时,一把将酒夺了过来,下意识的喂了他口茶水,嘴上喃喃着,“都说少喝些了,这么不小心,日后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沈清帆缓慢的起身,一步一顿的往山下走,柳清歌忙起身跟上,有些着急的问着,“前辈要去哪里”
“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啦”沈清帆有些迷糊,隔着半臂的距离,都看不清柳清歌的模样了,又因着柳清歌穿得一身雪白,沈清帆凑近仔细看了看。
啧啧称奇,“咦怎么树杈子还会说话嗝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说着,脚步坚定的往前迈着,走的方向却与清净峰背道而驰。
“前辈这是要回哪个家啊”柳清歌试图提示一番,也不计较沈清帆那迷糊认错的事儿。
没想,这么一句话,却叫沈清帆脚步一顿,呆愣在原地好久,柳清歌正准备走上前看看情况,就听沈清帆的声音传来。
“哪个家是啊,何处安家无处安家”
那一瞬,沈清帆好似清醒了过来,声音多了几分缥缈,盯着手上的酒壶笑着摇摇头,又是一步一踉跄的往前走。
柳清歌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这偌大的天地,看着沈清帆愈走愈远,愈来愈小。
一瞬,柳清歌只觉心头堵得慌,总觉得,若是不上前,沈清帆就会消失不见了,便是疾步往前跑去,也顾不得有些僵的面颊。
好不容易赶上沈清帆,就见沈清帆杵着一根和他一般高的树,一手伸展开来,摸着树杈,一手往嘴里灌着酒,口上念叨着,“你这成精的树杈子,怎么阴魂不散算了,就当你陪我聊天了,嗯怎么不说话了怕我告发你别怕,我很讲义气的,嗝”
见着这一幕,柳清歌憋不住的笑出声,这倒是第一次看见沈清帆失态的模样,却比往日,真实多了。
这笑声引来沈清帆的目光,沈清帆打着酒嗝,歪了歪头,又看向身侧的树,连忙起身,抖着袖袍,慌里慌张的对着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