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该休息了,”洛冰河努力踮着脚,白嫩的小手努力遮盖着沈清帆眼前的书本,虽然效用不大,不过沈清帆还是放下了书,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嗯,”顺势牵起他的手,走至床边,就见沈垣还在揉着眼,双眼通红,眼底有着血丝,像是被欺负了一般,于是沈清帆放开洛冰河的手,蹲下`身抬起沈垣的小脸蛋。
“阿垣怎么了想家了”沈清帆轻柔的拿开沈垣揉眼睛的手,一边用沾湿的手帕敷在沈垣眼上,将他横摆在床上。
动作利索的不行,洛冰河站在原地,小手握拳,他实在没想到,以为没有威胁的家伙,竟然用的是苦、肉、计,轻敌了
原本只是眼睛干涩的沈垣,被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躺在柔软的被上,一时间百感交集,今天这一天,他的心情好似过山车,跌宕起伏。
不能回家,只能呆在这个世界,许是身体变小了,沈垣只觉脑子也简单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将那手帕打湿的越发彻底了,小嘴抿着,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沈清帆感觉到他情绪不对,于是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拍着背,轻言细语的哄着。
于沈清帆而言,哪怕灵魂二十来岁的沈垣也不过是孩子,更别说现在还是这么个可爱的躯壳,自然得好生哄着。
小孩子的心情嘛,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沈垣趴在沈清帆肩头,眼上敷着的手帕掉落,也不知道是沈清帆哄人的语调太过熟悉,还是这拥抱太过温暖,他竟嚎啕大哭起来。
嘴里含糊的喊着,“哇我想爸爸,妈妈,大姑二姑三舅”
涕泗横流的模样,叫一旁站着的洛冰河愣了一愣,虽然不知道沈垣喊的“爸爸妈妈”是谁,不过,他有些感触,因为,他也想他的母亲了。
好半晌,沈垣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哭,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便是身子一僵,然后极为不顺眼的白了一旁无辜的洛冰河一眼。
心里安慰着自己,老乡是几十年前穿来的,相当于他长辈了,在长辈面前哭,应该不算丢脸,对,不丢脸。
胡乱找了借口,沈垣便离开沈清帆的怀抱,眼睛却不敢看沈清帆,只是坐在床上扭扭捏捏的问着,“先生,我们今天睡一张床啊”
“嗯,你要是不习惯,可以睡外边的软塌,”沈清帆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用手帕擦拭沈垣脸上的泪痕。
“嗯,师弟要是不习惯,可以一个人睡的,”洛冰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床边,脑袋杵在床头,眨巴着眼睛说着。
沈垣那原本置于舌尖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瞥眼洛冰河,“不用,我就和先生睡在一起。”
话落,就看到洛冰河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甘不愿的被沈清帆抱上床。因着二人都想靠着沈清帆睡,于是沈清帆睡在正中间,一左一右躺着两个团子,一人抱着一只手臂。
第一次,沈清帆觉得,小孩子多了,并不是好事。
好不容易等两人睡着,沈清帆便起身出了门,手上提着壶酒,借着皎白的月色,沈清帆去了苍穹峰峰顶,那里,有个闭关的好场所灵犀洞。
不过沈清帆不是去灵犀洞,只是坐在外边喝酒罢了,早间下了场雪,现在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那树尖,融化了些许,露出斑驳的枝丫。
沈清帆就这么半倚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时不时仰头喝上一口小酒,心中有万千愁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寂静的夜色中,想来只有沈清帆这般忧愁的喝酒吧,想着,沈清帆目光转向了灵犀洞,不过一瞬,目光转移,盯着脚下那一块探出青草头的地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