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那盆花的人看见这晶莹剔透、白璧无瑕的山茶花,顿时就想起了此时正居住在净念禅院中央塔楼上的那个女孩,于是就把那盆白山茶搬到了女孩的房间。
把它搬来的人是两个附近尼姑庵的小尼姑,她们把山茶抬进来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那白山茶的来历说了个干干净净。一边说着,一边夸赞白山茶绝俗的美丽,一边还说只有女孩才配得上那盆白山茶。她们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听来完全不会怀疑那就是她们心中所想。
女孩看着那盆白山茶,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走到它面前,被移植过来的白山茶花朵极大,直径有差不多女孩一个手掌那么大,四五朵手掌大的白山茶生长在碧色的枝叶上,还散发着一股寻常茶花所不具有的淡淡的幽香,姿态静美幽淡。
女孩深深地凝视着那株茶花,尽管现在它开得十分美丽,但女孩却看见了主杆上被人工剪断的许多处伤口。显然在被移植到盆里的之前她还多着许多枝干,移植它的人为了符合自己的审美,就毫不留情地剪掉了它天然生长的枝干。
女孩盯着那些伤口,眼中并没有欢喜,长于深山幽谷之中的野山茶,因为被人发现了就被硬剪掉枝干送直到这里,以后也再也不能回自小生长的幽谷之中。
了空是当天晚上,才知道他们把一盆白山茶搬到了女孩房间的。这本是一件极小的事,身为净念禅院的禅主,了空自然不可能每天都过问这样的小事。事实上他们这样做也并没有什么错处。只是在听了白山茶的来历之后,了空静默了许久。
那株白山茶并不适合被送到塔楼之上,就如那个女孩,她本就不应该被关在塔楼之上,现在又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对象,这对女孩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思来想去,了空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再去把那株白山茶搬走,只会徒增感叹,只能随它去了。那株从成都远道而来的白山茶,就在女孩的房间中安置了下来。只不过自从那株白山茶被搬来了之后,女孩从来没有给它浇过一次水。一连过了数日,上面的花朵早就一瓣瓣凋落枯萎,只剩下几片还残留在枝干上。
前来照顾女孩的尼姑看到了有些心疼,要去找水浇灌它,被女孩阻止了,那尼姑很不解问道“为什么你,你不喜欢它吗这株白山茶多漂亮。”
女孩看了看那株已经枯了许多的白山茶,又看了看那个尼姑,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给它浇水呢”尼姑更不解了。
女孩又摇了摇头,见到她这副样子,尼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株白山茶,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尼姑离开之后,女孩静坐在白山茶面前,盯着那些枯萎了的花瓣。
许久之后,熟悉的佛音又传入耳中“阿弥陀佛。”
一声阿弥陀佛道尽,高挺俊秀、风姿出尘的了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女孩望着白山茶,了空却望着她,看的对象虽然不同,眼神却是相似的。
“你不给它浇水,是不愿意它在这里生长吗”
闻言,女孩看向了空,一双清澈澄明的眼中带着丝丝惆怅,她没有回答了空的问题,只是久久地凝望着那株白山茶。
了空又是一声叹息,他坐在女孩面前“是我的过错。”
女孩又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了空当然懂她的意思,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他,被卷入这样的纷争当中是谁都不愿意的,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