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个药方后,了空沉思良久,终于派人到洛阳城中去寻找徐子陵三人。只可惜徐子陵三人已经因为和多方势力的激烈斗争,而失去了踪影。禅院内的和尚在城中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任何踪迹。带着这个消息回到禅院后,出去寻找他们的人立刻把详情禀告了空。听闻这个消息后,了空一言不发。
是夜,久违的明月终于挂在洛阳城的上空,银白色的月光洒向城内,净念禅院的建筑也被照得空明如水。女孩人呆坐在床边,看着那轮她来到禅院后就不曾见过的月亮,月光也照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
了空站在铜殿之外,一眼就看见了塔楼之上独坐窗边的女孩。她本不应该那样坐在窗边的,了空心中又出现了这个不该出现的念头,他本应该离开此处,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无法移动半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这时,一阵笛声从高楼之上飘来,寂寞惆怅,低沉得完全不似笛声,反而有些像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箫声。
了空静静地站在铜殿之外,殿内的诸佛也消失了,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那笛声一直在耳边回响,一点一滴地渗进他的心里,化作微不可察的细丝,缓缓地缠紧他的五脏六腑。
一连多天,这细丝一圈一圈地收缩着,密密麻麻,千丝万缕,缠得他的五脏六腑渐渐失去知觉。
也许有一天,他会被这细丝缠得透不过气来,窒息而死。
又是一个雨雾凄迷的夜晚,那细丝又开始缠绕他的五脏六腑,了空静坐铜殿之内,铜殿大门紧闭,只要他不运功凝神,外面的声音分毫不能传入他的耳朵,又或者只要他远离铜殿,到净念禅院外围的建筑里去,自然也可以避开这令人黯然的笛声。
只是,他不能不听,也不舍得不听,这是他的业。
笛声忽止,无边的寂静填补了四周的空间,闪烁的烛火也变得空空寂寂,殿内的诸佛又开始悲悯地微笑了。了空静坐许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一手推开重逾千斤的铜门,似乎也推开了心中紧闭的门,了空向外走去。
纷飞的雨丝在天地之间挂上了厚重的帘幕,令塔楼上的小窗也变得朦朦胧胧。塔楼之上并没有烛火的亮光,从外面朝窗口望去,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多少个日夜里,女孩就坐在这样的黑暗里静静地吹着笛子。了空深深叹息,纵身一跃,跃至窗边,窗子并没有关上,他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房间里。
女孩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环抱膝盖,头深深地埋在两手之间。
了空叹息一声,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去。女孩依旧埋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空伸出手,轻轻地抬起了女孩的头,动作平静温柔,似是一如如昔,又似带着无限的怜意。
黑夜里,那张美得令人心悸的脸抬了起来,如月夜星河般的眼睛凝望着了空。
许久之后,那双眼睛微微一眨,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便滚了下来,遇滴到了空宽厚的手背上,就这样滴到了他古井不波的心里。
乌云遮月,更深露重,了空奔驰在山林之间,雨滴落在树上,也滴落在他的身上,但并没有滴到他背上的女孩身上,因为了空已经用宽大的僧衣盖住了女孩。
了空在树枝上起起落落,速度快得惊人,要是有人在黑夜里瞧见了他的身影,肯定会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以了空的功力,在黑夜的丛林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和道路是毫不费力的,那些在寻常人眼中难以逾越的山岭和鸿沟在他脚下不过是平坦的道路,不值一提。
连日来的阴雨让洛阳城外的密林也变得阴郁起来,到处都是浓重的湿意和刺骨的寒气,了空当然不怕这些湿意和寒气,他脚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