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玄写的信被分成了两摞,他看完一摞之后便去看另一摞,第一封信里面便提到了他
雨延,我收了一个徒弟。他姓黎,我给他取名青崖
“这是师兄收你为弟子后写来的,那时你还在襁褓里。”
黎青崖挺不乐意听裴雨延说他年龄小“那时是那时。现在我们一起走出去,别人未必看得出来谁大。”
修界就是这样,只要修为够,一家三代看起来都可能像兄弟。
裴雨延感叹“是啊,转眼就这么大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看到黎青崖小时候的模样。
“小师叔这两句话老气横秋的。”
暗中观察半晌的赵总管寻得两人谈话的空隙,走进来禀告“城主,领事们已经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裴雨延看向黎青崖,黎青崖笑道“小师叔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裴雨延嘱咐了一两句,转身离开。
走远之后,总管迟疑地询问“城主这次带黎公子回来是”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左眼写着“成”,右眼写着“亲”,恨不得两个人今晚就把洞房入了。
黎青崖很小的时候赵总管就知道他了通过聂清玄写给裴雨延的一封封信件。
裴雨延会喜欢上黎青崖在他意料之外,细想又是情理之中。
自己关注着长大的孩子,天然便带了好感。何况黎青崖本身也是讨人喜爱的。如此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莫说裴雨延,整个北境都喜欢。
问他怎么想
他在想若是有了小城主该请几个奶妈。
不对,三公子好像生不了。
那就想想酒席该怎么办,北境的人不多,全请来喝喜酒也不嫌挤。
上次他的老友还写信来感叹,本来生病熬不过去了,全凭着想喝到城主喜酒的执念撑着。
果然,熬过了冬天,春天又生龙活虎了。
裴雨延并不知道在总管脑内,他与黎青崖已经百年好合了。他就事论事地回道“回来办点事,待不了多久。”
平静的语气仿佛一盆冷水,浇得人透心凉。
总管心里的宴席被人扯了唢呐,掀了桌子,偃旗息鼓。他咽下一口老血没事,不急,慢慢来。
这头,黎青崖继续看信。后面的信里有不少夹了录音的玉简,点开其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小师叔我是青崖,我今年三岁了”
黎青崖懵了,他不记得自己有录过这些话。客观来说,声音挺可爱的。但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声音,就太羞耻了。
说来小时候他见过聂清玄给裴雨延写信,老东西偶尔还会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和师叔说,但那时的黎青崖与裴雨延不熟,又正是玩心重的年纪,满脑子都是怎么偷溜出去找师兄们玩儿,哪管聂清玄给谁写信。
在看他看这都是老年人的社交,自己就不掺和了。
后来他搬出青冥谷去和杜行舟住,便更少听闻裴雨延的消息了。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黎青崖警觉抬头“谁”
话音落下,一个黑衣青年出现在门口,朝他打恭“属下是天泽城的副总管,来问公子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黎青崖认出他也是迎接队伍里的一人“一切都很周到,没什么需要的,谢谢。”
但青年并不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公子,城主很喜欢你”
原以为城主是块被冻透的石头,注定一辈子当个大冰块。没想到这块石头不但动心了,还趁他们没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