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头乱蓬蓬棕色短发,套着粗麻布无袖短袍的青年从光秃秃的山丘的一边跑来,风尘仆仆的脸上手上都被泥土染成了浅褐色,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他跑了很长时间使得他气喘吁吁的,看东西都模糊起来,或许是这鬼天气,眼前坐在树下的男孩儿那火一般的红发被烈日镀了层光,凑近去看,男孩面无表情,橄榄绿的眼眸好似盖了层纱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像一幅画,他心想,虽然他也没见过画长什么样子。
“今天真是热的反常。白胡子埃德森想请索特厄拉先知过去商量些什么,我猜是因为他家的牛喝了口水突然就死了,两天前的事。”
男孩儿回过神来,看着青年挑眉“我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亚历山德拉,我已经说过不止三次了,塔尔。”
塔尔大笑了两声跑到男孩儿身边坐下“我还搞不懂你们呢好好的男子汉见鬼的取了女人的名字,双胞胎就算了名字还一样。我还真不信你们皮克特人有这习俗,你说话可比你姐姐说的流利多了,刚见面那天我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鸟语。”
在这个年代已经生活了将近十年的萨沙没忍住低头冷笑了一下,这句话似曾相识。半年前他们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跟他叫同一个大名的姐姐一脸鄙夷地咬牙切齿,说诺森布里亚northu
ia的蛮子讲的话鬼才能听懂。但真的不是他想爆粗口,想当初他刚生下来的时候,不论谁说的话在他听着都是鬼话。
愿母神保佑他能早日见到这个时期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好让他把那个能当霍格沃茨校长的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在毫无准备之下就被富含苏格兰风情的皮克特语魔音贯耳,那一瞬间,萨沙真情实意地,想往还不知道在不列颠群岛哪个犄角旮旯混的戈德里克脸上喷口唾沫。
“我去叫我妈,你在这里等我。”萨沙起身用自己的小短手拍掉身上粘着的碎草叶子,而塔尔也习惯了萨沙有些古怪的说话方式,不怎么像个孩子,可看在他是个皮克特人的份儿上好像再怎么古怪也不稀奇了。
老实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塔尔还想看看他们身上是不是真的刺满了刺青。
萨沙沿着被踩出来的小路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走了很久,当然是因为他还没发育的身高致使他腿短,等到他都觉得有些累了才看到一顶看上去脏兮兮的一人多高的牛皮帐篷,跟前还架着早就烧成木炭的柴火堆。
萨沙撩开帐篷站在门边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喊“妈妈,白胡子埃德森的牛死了。”
帐篷被画了炼金法阵,跟巫师未来用的帐篷差不多,就是内里简陋了些,但并不妨碍作为房屋使用,他们也本来没打算在这里长住。
身材纤细穿着白色贴身长裙的女人从卧室走出来,她那头火焰般长至膝盖的长发自然卷曲着,看见萨沙的脸时面无表情的脸上才带了丝笑容,“看来哈拉尔和莫拉格快回来了,我应该带你一起去的,萨沙。不过我不想你的爸爸和姐姐回来的时候见不到人。”
“我们要回家了是吗”
女人的脸上染上了丝慌乱,她皱着眉头似乎想极力否认什么,最终叹了口气,作为索特厄拉家的人,她不应该逃避现实,她看向萨沙那双同自己如出一辙的眸子,轻声说“我们要回家了。”
萨沙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墙上取下麻布制的宽袍子披在身上,目送她离开。这个时代没有钟表,时间全凭藉日升日落,萨沙闲着没事干就坐在门口翻自己的手札看。他没有用当今时代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他自己最熟悉的俄语。上面也没写什么高深莫测的法术,只不过记了些地名和不列颠岛的现状,现在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