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仰头看着天空，每个人都看着上方，木叶萧瑟，一时间平静得可怕。
而后，忽然之间，大地震颤，几乎是和墨燃他们曾经在桃花源幻境中看到的临安古城一样。
彩蝶镇的上方，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紫黑色裂口，里面像是裹挟着无数血雨腥风，死病怨痛，犹如一道恶魔之眼，缓缓睁开。
李无心指着那个裂口，颤声大喊“无间地狱无间地狱的结界一一破、破了”
“彩蝶镇上方的天穹已裂，鬼界之门开了”
彼时，墨燃正手持见鬼，撑着一层红色的结界，但他的力量显然不足以抵挡住这么大的天裂，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薛蒙心急，正欲上前，却见楚晚宁并没什么动作，竟有几分想要袖手旁观的意思。
“师尊”薛蒙叫了他一声，“鬼界之门大开，您”
“开便开了，与我有什么干系”楚晚宁冷冷地乜了他一眼，“上修界这么多门派都在这里，难道只让死生之巅出力不成”
“可是师尊，墨燃他快撑不住了啊”薛蒙急得眼眶都红了，“您不是常常教育我们，众生为首己为末吗”
“众生为首己为末”楚晚宁轻嗤一声，“你尚不能渡己，又何以渡人当真是可笑。况且羽民当初选中了墨微雨和师昧去桃花源修炼，我又不曾去，如何知道这天裂该怎么修补”
听了这话，薛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来不及细思，一旁的师昧便飞身到了墨燃身边“阿燃，我来帮你。”
楚晚宁抬眸看向师昧，又看了一眼墨燃，瞳孔微缩。
尚不能渡己，又何以渡人
楚晚宁忆起自己少年时，怀罪就曾经这样训斥他。
后来他与师门断义，初入世时，投为儒风门客卿，更是见了不少脏他眼睛的事情。
这些年来，死生之巅一个下修界的破落户，尚且承担着守鬼界大门之责，而这些上修界的酒囊饭袋，平日里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现在出了事更是做了缩头乌龟，看着墨燃一个人撑着那结界，竟也无人站出来搭一把手。
从来都是这样。
凭什么什么担子都要落在死生之巅头上
楚晚宁越想越是不畅快，一时间心绪激荡，神思恍然。
墨燃死死撑着结界，想到前世师昧就死于这场天裂之中，但这场天裂分明应该出现在三年之后的，不知为何这一世竟然会提前到现在。
而且，上一世补天裂的人是楚晚宁和师昧，这一世，楚晚宁并未被桃花源的羽民挑选去修炼，而是他与师昧一同去的，所以现在这补天裂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墨燃看着师昧道“师昧，你放心，我们两个可以补好的。”
“嗯。”师昧也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撑开了一层结界。
可两个人一起撑开结界后，墨燃却觉得自己受到的反噬反而比方才自己一个人撑着的时候更重了。
先前在桃花源一起修习时，师昧分明还不是这样的，他虽然灵力不够浑厚，但也并不至于如此虚弱，墨燃下意识地觉出，师昧似乎并未尽全力。
“师昧”墨燃盯着师昧的眼睛，怒吼道，“不可儿戏”
师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