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
他不说倒好,如今宁宁意识到自己脸上有条疤,总觉得伤口在张牙舞爪地耀武扬威、扭来扭去,连带着通往脑袋那根神经同样抽个不停,生生发疼。
这村子里不知道有没有镜子,能让她精准无误地给自己脸上上药。宁宁想到这里,忽然感到衣袖被人猛地一拉。
裴寂还是一副阴沉沉模样,像从没头脑和不高兴里穿越过来似,不由分说拉起她袖子就往前走,还没等宁宁出声询问,便抢先冷声道“去擦药。”
宁宁“噢。”
他力道不大,动作却极为干净利落。宁宁一直乖巧跟在身后,总觉得自己像是遗忘了什么东西,无比困惑地皱起眉头。
没过一会儿,才拉着裴寂急匆匆跑回来,指了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另一团剑修肉“贺知洲,我们忘了贺知洲,他还在地上躺着呢”
宁宁伤口在脸上,由于不能把眼珠子抠出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探查,没有镜子情况下,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很难把药擦好。
“你要帮我上药”
她眼见裴寂往手上沾了药膏,惊讶得无以复加,局促坐在床头。
她何德何能才能让原著里练剑机器拿起小药瓶,带着打怪升级剧本一路狂奔大江东去,滔滔不复回啊。
裴寂很是上道,拿着药坐在她跟前,问得开门见山“还有哪儿受伤了”
他这是默认意思。
一下子就被看穿心里藏着念头,宁宁身为师姐满身气焰瞬间小了许多,伸出右手捋起衣袖。
于是裴寂神色更加阴沉了。
他不应该只折断那符修膝盖,早知道就打个半死再放出去,哪怕白晔想早点逃,他也能把令牌硬塞回那人嘴里,来一出求生无门,求死无路。
宁宁见他脸色不悦,以为裴寂是在气恼自己撒了谎,拿手指戳戳他手背“其实不严重,你看,不但没有流血,我还能活动自如虎虎生风”
她说着握紧拳头胡乱挥了挥手臂,没想到当即感到一阵撕裂般疼痛刺入骨骼。
雷火符果然够狠,宁宁被疼得表情一僵,为了不让裴寂看见自己扭曲五官,只能低下头去,用空出另一只手掌捂住脸颊,从嗓子里发出低低气音。
“这这这看起来就很疼”
承影呜呜呜地带了哭腔,在他脑袋里直打哆嗦“裴小寂,你快把这副要杀人模样好好收起来,千万别吓着她。宁宁多好啊,不想让你担心,一直忍着没说。”
裴寂没回应它,神情却微微一僵,十分笨拙地收敛五官上戾气,结果却让本就不自然脸色变得更加不自然,跟石雕人似。
与此同时,少年右手握紧药瓶,左手暗暗掐诀,有什么东西在白光一现之下轰然破碎。
“什么玩意儿”
眼睁睁看着玄镜里画面陡然变成全黑,天羡子疯狂锤桌“裴寂那臭小子怎么又把视灵弄坏了”
“赔钱赔钱”
好不容易能见到一点苗头,却被那混小子亲手掐断,林浅状如疯兔,双眼猩红地狠狠捏碎手里白玉糕“不让他赔得倾家荡产,我我就气死了”
唯有何效臣擦去额角冷汗“冷静,冷静。”
真宵被之前那两人狂态吓了一跳,听罢此言悠悠点头。何掌门不愧是他惺惺相惜对手,直到此时也能保持理智。
然而须臾之后,便听见何效臣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裴寂该打,可宁宁是无辜。要是让他倾家荡产吃不起饭,那小丫头不也得跟着受苦不得当不得当”
林浅与天羡子闻言,皆露出了恍然大悟神色“不愧是何掌门,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