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朝中箭后,重心不稳,斜斜朝太子倒来。赵启邈连忙伸手,却来不及接住他。他从赵启邈怀中跌落下马,丝丝鲜红溅在赵启邈的软甲上。
冰饕的皮毛上也沾上了点点血迹,它凑到主人身边不住地嗅着,不知主人为何突然倒在了地上。
赵凤辞一个箭步冲到闻雪朝跟前,扶起了闻雪朝的头,朝赵启邈大喝“取酒来”
太子从恍然中回过神,连滚带爬地翻身下马,取下了挂在琥珀身上的酒袋,匆忙递给赵凤辞。
闻雪朝情况危急,老五坐镇军中,想必知道些急救的法子。
闻雪朝躺在赵凤辞怀中,神志有些不清。他似是痛极了,嘴巴微微张合,整个人抖得厉害。
“我为他濯毒,你速速鸣烟,叫羽林卫来。”赵凤辞言简意赅地对太子说。
赵启邈不多言,起身走到身后早已没了气息的侍从旁,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几道火折子,在树林深处燃起了三道鸣烟。
鸣烟是秋猎遇险的信号,一鸣遇猛兽不敌,二鸣遇对手缠斗,三鸣则事态最为紧急,遇生死之劫时方可使用。
如今太子险遭不测,闻雪朝又中箭倒地,不知暗杀之人是否还有后招。赵家两兄弟不约而同隐去了方才的剑拔弩张,开始一致迎敌。
赵凤辞取过酒袋,打开塞子,低头凑近闻雪朝的耳畔,轻声说“待会或许会有些痛,若你实在忍不住,便咬住我的手臂。”
闻雪朝不知听没听清,双眼依旧紧紧阖着,只是睫毛轻微抖了抖。
赵凤辞将轻裘盖在闻雪朝的腿上,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闻雪朝的红色外袍和亵衣,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幸而闻雪朝腰间的锦帛起到了一些缓冲作用,那只箭刺得并不深,但仍旧刺破了闻雪朝的小腹,撕开一道可怖的伤口,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溢出来。
依据与胡人打仗时的经验,他需先用烈酒为闻雪朝濯毒,防止伤口恶化。若是羽林卫来得及时,便可经太医之手疗伤。若是来得迟那便只能用战场上的法子,以火烧刀为闻雪朝拔出箭矢。
赵凤辞看着怀中的闻雪朝,心中有些不忍。闻雪朝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竟要遭受如此剧烈的痛楚。
他抚了抚闻雪朝鬓角的湿发,终是一咬牙,将烈酒倒在了闻雪朝的伤口边缘。
闻雪朝刹那间惊痛出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眸无神地望着半空。那吃痛声也是有气无力的,没过一会儿便又弱了下去。他全身不住地发着抖,却抿着嘴生生吞下了痛呼。
“若是实在受不住,可咬住我。”赵凤辞撩开袖子,又低声说了一遍。
闻雪朝微微摇头,侧过了脸。
“殿下”他轻声说,“我好疼啊。”
赵凤辞用手拭去了闻雪朝脸上的汗“我不会让你有事。”
三道鸣烟已燃,羽林卫和驻守的镇北军马上就到,猎场外便有候命的太医,你定不会有事。
赵凤辞本欲多安慰他几句,堪堪开口便发觉自己也带着颤声。于是只能用轻裘将闻雪朝裹得更紧些,不让他身上的温度流失。
“雪朝,雪朝你没事吧,你”赵启邈燃起鸣烟后,急忙赶回了闻雪朝身前。就算是天之骄子,大芙储君,不过也是个未及弱冠的半大孩子罢了,看到表弟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了箭,太子的声音一时有些哽咽。
闻雪朝虚弱地无法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在此时,猎场外的空中也燃起一道鸣烟。场外有人收到了消息,羽林卫要来了。
赵凤辞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