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喘着粗气,恐惧又慌张的看着幸村。
他让自己去想从小日复一日的训练,去想赛前教练的殷殷教诲,想母亲临行前如果这次还是输了,你真的没有时间在放在网球上了的哀求。
真正对自己实力有所自信的选手,被称之为天才,甚至天才以上存在的人,从来不会顶着年龄的最高限度去参加某个年龄段的比赛,十六岁的人报名十六岁以下赛区的比赛,是年纪足够大,大到难堪依旧要打网球,拘泥于名誉,想要获得一些成绩和肯定的庸人。
我是庸人,高中生这么想着。
他自小就习惯被超越,同个训练班的同学们,初中网球部的社友们,参加各种培训中认识的朋友,或只是萍水相逢。
高中生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喜欢网球,坚持的足够久,只要付出足够的汗水和时间,网球不会背叛练习,你和它每多走过一段路程,它就越多一点愿意对你展示自己。
同个训练班的同学转去学乒乓球,初中网球部的社友们高中不在打网球,各种培训中认识的熟面孔每年都在消失。
只要和网球在一起,即使没有天赋,即使面临很多忧虑,高中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想要得到的东西会在自己笨拙的努力中逐渐到来。
不可能到来的
不可能到来的。
视觉消失前,他恍惚间看到对面球场的少年,站在离自己太远太远的地方,远到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
美穗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幸村的对手,叫伊藤的高中生,趴在球场上嚎啕大哭。
伊藤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手中还握着球拍,失焦的眼里蓄着泪。
“300”
他还没有放弃,爬起来漫无目的的在球场上走着,甚至试着盲目的挥舞球拍。
幸村发球的落点降落在与他乱走完全相反的方向。
可能是球击打球场的声音引起了伊藤的注意,他难堪的挥舞着球拍走过去,就像一个被不知名的线所牵引的小丑。
网球的发球必须落在对角的对方发球区,幸村稍稍停顿一下,有风度的调整了球落下的角度,防止球打到乱晃的对手。
“幸村胜出,比分五比零。”
美穗看到幸村端丽,优越的脸抬起看着对方,语调轻缓又冷静。
“伊藤选手,该你发球了。”
那个身影和说法,和跟小松比赛时一般无二,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相同,对幸村来说,即使口中叫着小松、伊藤,可他真的知道这些作为他对手的人,是叫做小松,和伊藤的吗
第一场比赛结束了。
周边网球场都还在打,以六比零胜出的幸村,是所有比赛中结束最快的那一个。
看着走回到长椅旁,拿起水壶的幸村。
越过幸村的肩膀,美穗能看到伊藤的教练慌忙的抱起伊藤到旁边的草地上休息,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在幸村比赛的途中去问这种话。
“幸村同学,真的喜欢网球吗”
“如果喜欢网球的话”
美穗低着头,无助的喊。
“怎么会这么对待也喜欢网球的人呢,怎么会让网球把你变成这种样子呢”
没来得及去听幸村说什么,一位失控的女士拜托门边边裁的阻拦进入球场。
她挥舞着沉重的,覆盖着金属装饰的包,歇斯底里的朝美穗和幸村的方向冲过来。
美穗瞪大眼睛想发出示警,但幸村的反应更快,敏锐的移开转身去看情况。
女人的冲势已经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