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的教训在前,她怎么还能这般糊涂。
瑟瑟低下头,叹道“牝鸡司晨,这是每个帝王都忌讳的事情,阿昭,你是皇帝啊”
寝殿中安静至极,许久没有等来沈昭的回音。
瑟瑟有些不安地仰头看他,他目光温和似水,一点波漪都没有“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只是瑟瑟。”
说罢,他拿开瑟瑟的手,道“宣室殿里还有奏折要批,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这一走,接连十几天都没再来尚阳殿。
瑟瑟夜间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地回想那日沈昭走时的模样,觉得他肯定是伤心了。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
当初沈昭和母亲在翠华山耍奸招、斗心眼,不也利用了她想把徐长林除掉,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她才对沈昭产生了顾忌,遇事犹豫再三不敢告诉他。后来又想起了前世种种,她心里实在是怕极了,不想再过从前的日子,不想做一只被蓄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才决心图强。
她实在拿不准沈昭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引她走入朝局之中,是真心,还是妥协于她的渴求,又会不会暗中介意着她可能变成第二个敛权自用的兰陵长公主
毕竟前世,他同母亲的态度一样,都希望她离权力远远的,都希望她能好掌控一些。
再加上徐长林这三个字太能引他吃醋了,瑟瑟才三缄其口,不敢让他知道。
她哀叹一声,坐在妆台前,看着里面那个云鬓高挽的影子,喟然道“父亲啊,你只告诉女儿夫妻之间要坦诚,你怎么不教教我这坦诚了之后,对方跑了不理人了该怎么办啊”
婳女进来,道“娘娘,公子到了。”
温玄宁自三日前便向内值司递了入宫请安的折子,沈昭虽然未露面,但是立即准了。
如今温玄宁是有官位在身的,入宫穿的是刺绣着白鹇的褚色襕袍,白缘黑色裾底,衬得人挺拔而端庄,缓步而入,在殿前规规矩矩地朝着瑟瑟揖礼。
瑟瑟忙让婳女把他扶起来“好了,不要多礼了。”
她道“我听外面人说,你自入了京兆府,将差事办得十分漂亮,同僚长官夸赞不绝,真没想到,我们家玄宁还这么能干。”
温玄宁笑了笑,有了些从前没有的沉稳,感慨道“我不过是凭良心为官,倒是这些人,如此盛赞,真分不清他们是真认可我,还是冲着我的母亲。”
瑟瑟安慰道“人家就算再想巴结母亲,那你也得有真才实学人家才夸得出来啊。”
“那姐姐可小看这些为官者的一张嘴了,只要有利驱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稍顿,摆了摆手“算了,我跟姐姐说这些做什么,怪没意思的。不过啊”
他眼睛一亮,倾心叹服“幸亏我听了姐姐的话,去了京兆府,暂且脱离母亲的照拂,确实见了许多我从前没有见过的事,还认识了很多正直良善的同僚,有一个是我们同科的探花,叫钟毓,在刑部任枢密。他不光才学过人,为官更是清正,听说很受皇帝陛下的赏识。”
瑟瑟听他提起沈昭,虽一带而过,但还是触动了心事,低了头恹恹不语。
温玄宁未差距出她的低沉,只道“他同我不一样,他正当盛宠,前途无量。而我呢,就算陛下看在姐姐的面儿对我多加照顾,可我终究是兰陵长公主的儿子,他不可能信任我的”
寥寥数语,却说中了瑟瑟的心事,她一怔,随即调笑道“不过才为官没几天,就学得老气横秋,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