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水把角儿粘起来,一顶官帽就成形了
她还是跟之前那样子把食材都放在竹篮子里,这次食材不多,而且都简单,她就不往里铺干冰,直接提过杨教授家。
猪肉洗净刀剁成肉末,边剁边往肉上洒点儿凉水,剁好后下一点儿盐,一点儿五香粉、淋一圈料酒,搅匀。
接着韭菜都是现剁,虾米也小小地剁一下,不多,用来提味足够。
韭菜也只是用来提味,韭菜有韭菜的臊,猪肉有猪肉的臊,两者一混在一起,倒反而有点儿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起来。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韭菜不能多放了,不然一股子草臊味儿辣舌头。
汤芫基本是一小勺肉就挑一小角韭菜和进去,解腻还有股独特的香味。
她的手指直而纤细,手法娴熟,没一会儿旁边的竹篮子就起了个小堆。
袁素瑄才去找个奶锅的功夫,刚想说回来帮忙,就看见汤芫已经包完了。
她包的是小馄饨,样子小巧精致,做的是杨教授和袁素瑄两人份。
所有的食材都是“菜谱”奖的,包括这个装在大瓷盅里的汤。
汤芫一闻就知道这是高汤,汤味香而厚,醇而不腻,果然“菜谱”出口必属精品。
袁素瑄的奶锅已洗干净,汤芫先把单柄奶锅架上去,下高汤开大米。
高汤没一会儿就烫了起来,泛起一阵浓郁的香味,冬日里,闻着这味道让人倍感心安。
汤面冒起白烟,杨教授想起了他在京城工作的那段日子,在“馄饨侯”吃馄饨的日子。
馄饨候是北京的老字号,现今的老掌柜当年还是个挑着挑摆地摊的年轻人。
客人就着擦得发亮的矮桌子小板凳坐下,对着那大锅冒烟的汤后喊“卖馄饨的,来两碗馄饨”
老板利索往大网筛子里扔馄饨,下汤里涮,木柄筛子看着挺重,被老板耍得跟甩面条似地轻盈。
馄饨下好了,老板又往那桌喊一声“胡椒撒不撒葱花要不要”
等馄饨一上桌,先是呼噜喝下一大口汤,加胡椒汤的口感就辛辣暖胃,大大呵出一口气,接着都埋头吃馄饨。
旁边还有端着没盖的大搪瓷杯的客人等着,馄饨先倾进杯里,添一大勺汤,客人便心满意足地付了钱喝着汤离开。
杨教授一边在旁边说着,总感觉自己描述得不够详尽,汤芫把馄饨下好,往里撒几星点韭菜和撒葱花的时候,竟然还上楼去翻出一本书来,照着读了一段
“馄饨侯”的汤是一绝,真正的老北京,等馄饨汤喝到一半的时候,必定要喊添汤。
这窍门就在于,馄饨侯的规矩是添汤,不添料,在此刻添汤即可以喝到两碗汤,又可以保持汤中的香味和头一碗的差不多。不是老北京的吃主儿,就不得这个窍。所以,要看一位「爷」是不是老北京,进了「馄饨侯」,您就知道了。
“馄饨候”,汤芫上辈子吃过,但是这辈子的汤芫,在外在看来,还是个刚从小镇到江城读大学的小姑娘。
所以当杨教授十分希望找到共鸣者地问她“汤小姐尝过吗”的时候,她只是遗憾地笑着摇头。
“听您这么说,真真是味道鲜美好吃得很。”汤芫说,“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城,我一定要去尝尝。”
汤芫先是用“菜谱”奖励的碗给袁素瑄勺上一小碗,筷子勺子还有碟子给摆好。
为了避免杨教授觉得古怪,她只好说“走得匆忙,只拿了一套,真的不好意思了。”
杨教授摆摆好,自己去拿了一套“你们这些做药膳的,用的餐具都是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