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会儿叶一瑶长得瘦小,又是武馆里为数不多的小姑娘,祁师傅照顾她,怕新学童们手重没有分寸,就把她和越白茗分到了一组里。越白茗也体谅她是个姑娘,两两对练时又总想着偷懒,便象征性摆个姿势,准备让叶一瑶几招。
结果叶一瑶上来就一个扫堂把他给摔懵了。
但这并不是越白茗叫叶一瑶“滚”的原因。
越白茗此生仅有两个爱好,一是八卦,二是说媒。他并不以此为耻,也不在乎旁人是怎么看的,唯独容忍不了叶一瑶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将这两个爱好给碾碎了。
说是碾碎其实并不准确。事情的起因始于一年之前的中秋,越白茗难得乐意动弹,便邀了叶一瑶一同赏月,叶一瑶自带了酒肉过来,陪着他在院子里摆了一桌,酒过三巡之后越白茗又想起叶一瑶早过了该成亲的年纪,便摸了一把毛豆抓在手里,兴高采烈地准备给她说门亲事。
他的话才一打头,叶一瑶就拒绝了他,半点情面也没留。
越白茗未说出口的一串词卡在喉咙里不可进也不可退,但他毕竟靠这一条三寸不烂舌说成过十几门亲事,要找回颜面也只是片刻的事,所以他故作镇定地开玩笑道“小叶子这是心里有人”
叶一瑶话答得痛快“没错。”
越白茗于是来了兴致,继续兴高采烈地问她“是哪家的汉子我帮你上门提亲。”
又用力拍了她的肩膀,夸口道“不管是哪家的我都能给你说成了,你不要怕大胆说”
叶一瑶自然是十分大胆“是谢明璃。”
越白茗卡了壳。
叶一瑶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就是最得宠的那位公主殿下,师兄能把这个也说成吗”
她这一句简直是十足十的挑衅,越白茗觉得她是痴人说梦,又觉得这个混球是在拿他开涮,于是借着酒劲儿抄起扫帚把她打了出去,警告她不要再靠近白梅客栈半步。
叶一瑶是真有骨气,说不来就不来,害得他被祁月梅祁大小姐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今这个小混球竟还有脸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似的跟他打招呼“师姐不在店里”
越白茗没好气地“不在,她去武馆了。”
又准备合眼继续补觉“要找她去武馆,走好不送。”
叶一瑶绕到他背后去,熟门熟路地摸出茶壶茶碗来,又找了张桌子坐下“我是来找你问事儿的。”
她道“我要找个人。近一个月里头赁了房的也好、住客栈的也好,独自一人,男性,会一点功夫,很少跟人打交道,警惕性应当很高,也许是一副路人长相。”
越白茗终于又睁了眼“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叶一瑶笑了笑“风言风语都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你总不会不晓得我要找的是什么人。”
她又沉吟一阵,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右手臂上有伤,我用筷子扎的。”
越白茗轻哼一声“你可真是长进了。”
他不再说话,叶一瑶也不吵他,只晃着茶碗等着,越白茗想事儿想得也快,只听他嘀咕一句“是了。”
然后他坐起身,拿手往身后一指“就那间抢我生意的客栈里有一个,挺清秀的一个书生,进京赶考的,落榜之后想在京里寻些活计等明年再考,前两日却说右手撞了衣柜,疼得厉害,之后便闭门不出,连饭都是让小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