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瑶笑道“我就晓得京城里没有师兄不知道的。”
越白茗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一点场子,却仍不愿给她好脸色,只嫌弃道“没事儿了就快滚,看着你心烦。”
叶一瑶没挪窝“师兄呀,你就好人做到底呗。”
她道“借我两件旧衣服换一换。”
女扮男装这种事情她做得其实不多,但真要做起来,又显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她束了发束了胸,换了套越白茗穿不下的旧衣裳,又借了把折扇抄在手里,思量了叶子昭平日的作派,然后便绕出了小巷,装出个纨绔的模样,摇着扇子转进了那一间客栈,寻了个视野开阔的角落坐下,叫了小二过来点菜。
她这一套装束骗不了亲近的人,要唬过旁人却绰绰有余。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则是,该怎么见到那位据说是深居简出的书生、又该如何确认他是否是她要找的人。
她打算先填饱肚子,这毕竟也算是了解竞争对手必不可少的一环。
菜上得很快,青菜豆腐、黄花鱼、清蒸鸡片刻就齐。叶一瑶正伸了筷子准备夹菜,便听见外头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儿在嚷嚷。
“你们这店里藏着朝廷钦犯把登记簿交出来让我查”
叶一瑶有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裴清的心情。
李广延人未至声先到,但他冲得很快,说到“登记簿”这个词时已经到了柜台前头,拿着剑柄“砰砰砰”地敲着,掌柜很有眼色,客客气气起了身作了揖“敢问这位大人,在哪里高就”
李广延习惯性地去掏腰牌,却想起已经被叶一瑶借走了,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多要紧的事情,只厉声道“你管我在哪里高就不要想糊弄过去快把登记簿拿出来”
叶一瑶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掌柜见他拿不出什么证明来,又见他长相穿着不似官家,只当是哪家客栈酒楼派来闹事的流氓混子,一挥手便要叫人把他打将出去,李广延自然不肯,吵吵嚷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吵得那些原本在房间里歇息的客人们纷纷探出头来把他当傻子一样的看,李广延似乎觉得自己有礼,闹得便更凶了,但他的反抗在两三个壮汉眼里并不算什么,他最终还是被揪到门口丢了出去。
叶一瑶没管他,她正在观察楼上那些看热闹的客人。
越白茗说的那位书生显然也在里头。
她心念一转,终于想出个主意来。
于是她朗声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
众人的目光便从李广延身上转到了她这一边,只见她举了杯,高声道“今儿小爷高兴,诸位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记在小爷账上,可千万不要客气。”
又对着店小二摔出一张银票来“你先拿去,就当是定金了。”
叶一瑶眼瞅着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变成了一个“人傻、钱多、速来”。
送到嘴边的便宜是没人不愿意占的,楼下正在就餐的纷纷加了菜,楼上众人也唯恐她改了心意,在楼梯上便连声报出了数个菜名,那位书生也跟着下了楼,闷声不响地找了桌子和旁人一道拼了。
叶一瑶一口将酒闷了,又想出个馊主意来。
等店里的菜上得差不多了,她才拎着酒壶站起来,装出个不胜酒力醉醺醺的模样,举着酒杯道“人生几多相逢,小爷我敬诸位好汉一杯”
她故意把声线压得低沉,叫人听不出她是个姑娘来,又摇摇晃晃挨桌敬了一大圈,才转到书生那一桌,拍着桌子说了些叫人听不清楚的胡话来,把酒杯酒壶往前一伸,豪气冲天地“干”
她这一伸气势十足,十分“不巧”地淋了那书生一袖子,连带着书生隔壁那位都遭了殃,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