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说赵钰打算终身不娶的时候,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微妙的高兴, 至少代表荆希喜欢的人很值得。
可这才刚过了一年就要重新立后了
他想, 荆希真是瞎了眼, 才喜欢上了赵钰这种人
十岁那年,当他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之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活了下来。
“嘿, 小屁孩,你可总算醒了,”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敲了敲手中端着的瓷碗,“要喝水不”
被这么一问, 他这才感觉到喉咙里还烧灼的疼, 又干又涩。
喝。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气音, 且仅仅是鼓动了一下声带,整个喉咙就立刻火烧火燎地疼。
所幸荆希看到了他的嘴型,微微扶起他的头,给他慢慢喂了小半碗水。
喉咙总算舒服些了。
他这才得空看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他最迷糊的时候想象出来的恩人长相很是符合。
他在烧的最糊涂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说“别救了, 少主,这孩子得的病老夫都从来没见过,吃了药也不管用, 这样子明显就是救不活了啊,再拖下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啊。”
他听到过这个老头的声音,是青囊楼里的大夫头头,自诩医术过人,也是他对他判处了死刑,因为给他喝了两副药后他没有好反而加重了,他就说他没救了,还让楼里的人把他扔出去。
哼,什么狗屁医术高超,分明就是个庸医,骗子
然而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恨恨地叫骂,他出不了声,一出声就是一声一声厚重的喘息,带着灼热将他烧的晕晕乎乎。
但是有人替他骂了这个庸医“医术不好赖病人生的病太奇怪,他当时一个实寒证你给他用寒药,他这能好的了”
“可这医书上”
“医书医书,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是给人看病,还是给书看病啊”
“当然,当然是给人了”老头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时及却听得心里解气。
“哦,你还知道是给人啊,你这成日里把医书上写,医书上写挂在嘴上。我还以为你是给医书看病呢。”
“你”
“我,我怎么了我告诉你,就他现在快要死了,那都是你害的,你还敢在这儿瞎哔哔赶紧给我滚蛋,只要这孩子还有一口气,老子都会尝试救他,你个庸医赶紧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后辈辱我,后辈辱我啊你这后辈,实在,实在”
“我这后辈如何”荆希冷笑,“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拉出去,没看到打扰我的病人休息了吗我可警告你们,如果这小孩儿到时候没救过来,你们也别想逃脱责任。”
话音落下不消片刻,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时及听得解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一抹黑色的长发,飘飘然垂在他眼前,手边,是荆希温柔地给他擦洗身体的动作。
好温柔啊。
这是在时及脑子最不清醒的时刻,留下的对荆希最错误的印象,为此,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后来,他才知道,荆希为数不多的温柔和耐心,都留给了她的病人,等病好了,那她所有的温柔耐心顷刻间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先告诉我,你能接受吗”荆希的声音很温柔,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小小的时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收回了目光,讷讷道,“能,我能接受的,姐姐尽管说吧。”
“哎你刚叫我什么”荆希忽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