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送我上火刑架”他抬起头问。
“海上没有火刑,一个巫师能在这里试试更丰富的刑罚,如果你感兴趣。”艾格环顾屋内,确认桌上整洁,那微弱的香料味也已被海风带走。
走出舱室,步下楼梯,他与身后之人划清界限,“我不想知道一个巫师搞出一场疫病的原因,随你在这艘船上挥舞魔杖还是开妓院,只要你的小伎俩离那老头和那缩头缩脑的大个子远一点。”
雷格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甲板人来人往,他从舵楼一直跟到船舷旁,双手抱着那布袋,血迹则是塞到了最里面。
“你两条绷带都在我手里。”他不依不饶地说,“这些血够我施上七八次小伎俩了。”
“你试试。”
“你不怕诅咒”雷格巴迈步来到他的身侧,探究的意味一直没从他眼睛里离开过,“清楚诅咒是一回事,遭到诅咒又是另一回事。”
他问“告诉你这个诅咒的人没告诉过你这个道理吗有些东西跟饥饿一样,是控制不了的本能,一旦背负诅咒,你就算知道一切也是无法避免的。”他目光不受控地从红发碧眼的脸上慢慢往下滑去,“你还能没有色欲”
闻言,艾格转头给了他一瞥。
雷格巴被他的眼神定在原地。
“好吧。”再跟上去时,他落后了两步,“我还没动过你那条绷带上的血,这只是一种习惯,收集的习惯,我发誓。”
迈步向前的人丝毫没有回应,雷格巴不由再次快步跟上,马甲的衣摆擦过船舷。
“我只是想要一点点线索,一点点。我没对你施咒,也没向任何人告发过你的秘密,你们这儿的人说话总有很多讲究,套个交情比脱个裤子还难,但我没想搞砸这一切,我惹到你了吗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那我道歉。”
急促的语速让口音更加古怪,他语无伦次“我仅仅想找到那个人的遗物,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认识我要找的人,对吗他果然在你们那岛上你想去北海吗你想回到家乡吗每个人都想回到家乡,我也是。异域人没有军队,没有武器,跟你一样,我是单独一个人,和我打交道很安全,如果我到了那消失小岛,我连岛上一根草都不会采。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我仅仅想找到那个人的遗物。”
眼看着那只带着枯枝链子的手即将碰上衣角,艾格再次瞥了他一眼。
雷格巴缩回了手,“告诉我那个巫师的消息,一点点就好。”他昂着脖子,“拜托,说点什么。”
艾格觉得自己对这株人形香料树说得已经够多了,他现在连“离我远点”都懒得向他说明,海风吹来拂去,那股子香料味残存鼻端,他只想找点水洗干净手上的气味,再找个更凉快的地方待着。
他径直往自己的船舱走去。
船舷外的海面异常明亮,日光几乎有曝晒之意。然而云层也在直逼着海面,投下的阴影又厚又重,光影将甲板块块割裂,很难确认接下来会是晴天还是阴雨。
经过昨晚克里森停尸之地时,艾格听到了翅膀扑棱的声音,他转头,一只海鸥栖进了船帆的阴影,鸟爪踏过干燥的甲板,原先放着尸体的地方空空荡荡。
雷格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跟着在四周环顾了一圈,楼梯口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人影。
“克里森确实死于我的诅咒。”他在这片空旷里坦白,“我也确实不想让这艘船出现巫术的传言,在怪事没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下,异域人总是讨不了好我吃过不少亏,我清楚这点。”
“如果大家都认为死人是因为疫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知道疫病得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