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之前,见到神情如此严肃的江澄,魏婴肯定要出言调侃一番,但是想到醒来之前,在二十二年后的那个可能性的未来里遭遇的事,魏婴瞬间就歇了胡说八道的心思。
闭上眼,稳了稳心神,魏婴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见动静,江澄马上抬头望了过来。
“醒了”
语气算不得好,还透着一股子明显钻进了某种牛角尖出不来的感觉。
魏婴虚眯了一下双眼,若有所思地将江澄从头到脚地来回打量了两遍,心下便有了底。毕竟他和蓝湛与另一边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彼此魂魄互换了近一整日。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
足以发生任何事了。
既如此,那无论如何担心也没什么用,只能选择面对。
而且与这相比,魏婴相对更不满的,反而是蓝湛的态度。
依思追所言,蓝忘机是在知晓魏无羡的“丰功伟绩”的前提下,仍愿意将彼此引为可以抵足而眠的知己。对比蓝忘机,蓝湛别说是帮他在自己的静室里藏酒了,就是让他对自己犯禁喝酒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显得像是在痴人说梦
岂有此理同样都是我,待遇为什么差这么多不行我就不信自己搞不定这边的小古板
想到这,魏婴立即将先前那点因为魏无羡纠结抛到了脑后,心情瞬间大好地跳下了榻,来到江澄的面前坐下,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环顾着四周,问道“江澄,这哪儿蓝湛呢”
“”
霎时,江澄脸上的表情比之刚才更扭曲了。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劲力,仿佛只有这样做了,他就能克制住自己想将杯子砸到魏婴脸上的冲动似的。
好半晌,费了好大一番心力平抚住心绪,江澄隐隐带着一丝咬牙的意味,问道“你知道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好事吗”
魏婴的心理顿时咯噔了一下,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地答道“知道啊,和蓝湛带着蓝家的小辈在客栈投宿。”
闻言,江澄的额际当即爆突出好几个青筋,对魏婴越发气恼了。
且不说魏婴醒来后像个傻子一样重新向他确认自身所在,令江澄恼火的是,这人现在似乎养成了三句话不离蓝湛的习惯。一想到这人之前甚至一脸荡漾地跟他说将来要和蓝湛做道侣,江澄就更是气得直磨牙。
江澄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砸到了桌面上,怒道“魏无羡我没空跟你说笑。”
魏婴看着江澄怔了怔,认真道“我也没有跟你说笑。”
“”
说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见他这般反应,江澄不由跟着愣了一下。尽管蓝涣之前是有单独向他解释过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事,可他一直觉得那可能是魏婴为了掩饰他和蓝湛之间的关系,所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拉着蓝湛一起唤骗蓝涣而在胡说八道。江澄原本还对如此好骗的蓝涣心怀同情,但是现下,直直地盯着魏无羡看了好半天,江澄神色古怪地问道“昨晚在沈府吹笛御尸的人真的不是你所以你和蓝二这几天真的被人给夺舍了”
听到“吹笛御尸”四个字,魏婴被狠狠地呛了一把。
魏婴并非魏无羡,但魏无羡却曾为魏婴。少年人意气风发,对未来的期许,无远弗届。即便知晓魏无羡只是自己具有一定可能性的未来之一,魏婴仍对魏无羡弃正修邪一事心有不满,哪怕此事背后有着不可与外人道的深重原因。魏婴深信,就算自己遭遇了意外,再也无法以正道登顶,依然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完全没有必要去走那条阴沟里的独木桥。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