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花坞,魏婴一直都是巳时作,丑时息,而蓝家则是卯时作、亥时息。待了一个多月,魏婴始终无法适应。所以至今为止,每天早上,他都是靠江澄叫醒的。也正因为这样,这个把他掀下床的人选,除了江澄,魏婴不作他想。
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困意依旧深重的魏婴习惯性地出言抱怨“江澄你要死啊就不会好好叫醒我吗”而后,便因山中清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姑苏蓝氏的仙府云深不知处坐落于姑苏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清晨山岚弥漫,寒意颇重。不过,对于已经结出金丹的修士而言,这山中的清晨寒意所能造成的影响几近其微。
是以,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阴冷感虽然让魏婴感到不解,皱了皱眉,但和自己此时全身上下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相比,这点寒冷反倒变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魏婴左手扶着腰,费力地从地上坐起。只醒了五六分的他纳闷地心道腰疼腿软屁股痛,喉咙也哑了什么情况难道是病了不可能啊唉不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让江澄帮我告假,不用去听蓝老头讲学了,不错不错
正当魏婴决定索性借机耍赖让江澄帮自己去蓝启仁那里告假逃学,准备爬床继续去睡时,欲睁不睁的视野里落下了一片雪白之色。之后,上方传来了一个又低又磁,语气中带着几分隐忍克制,又有着几分困惑不解的声音,问道“你是魏婴”
陡然听见这个有点耳熟悉的声音,魏婴迷茫了片刻,在意识到对方是蓝湛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伸手扒下从头盖下的衣服,循声抬头,魏婴看着站在眼前没穿校服、没有抹额、身形高挑、长发漆黑,只披着一件轻衫的蓝湛,不由怔了怔,而后又感觉十分新鲜,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状况。
一想到蓝湛昨天恼羞成怒地让自己“滚”,今天却又这般模样出现在眼前,魏婴的心头立时泛起了一点微妙的痒意,忍不住出言逗他,说道“蓝湛,这才一夜不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早早来寻我,这么想我吗”
正在更衣的蓝湛瞥了一眼身后依旧赤条条地盘腿坐在地上的人,眉尖一抽,说道“不想。”
魏婴不以为意,继续道“别这么口是心非嘛,我知道你肯定是非常想我了,不然也不会连校服、抹额都顾不上,不过,若是被老先生看到你现在这副仪容不端的样子,哪怕你是掌罚的,也要抄家规了。”
蓝湛此时正对着一件陌生的家纹袍,以及不在惯常地方放着的抹额犯愁,听到身后的这番话后,脱口道“这里是静室,我的住处”
魏婴一时错愕“咦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四下打量着这间干净整洁,陈设甚简,满室都是清冷檀香之气的房间,魏婴首先想到的念头就是这风格到确实符合蓝湛。
魏婴“难怪我刚才骂江澄时他没出声,我还当他突然转性了。没想到居然是他根本不在说起来,蓝湛,为什么我会在你这里啊”
蓝湛忍了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知”
魏婴从中听出了几分怒气,不由看向他。尽管蓝湛依旧背对着他,可魏婴却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想象蓝湛现在的表情。就在这时,蓝湛又反手扔了一件衣物过来,窘迫中带着几分催促,说道“你先穿衣。”
直到这时,魏婴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此刻不但全裸,而且全身上下都布遍着一些难以描述的青紫红痕。尤其是大腿内侧和双手的手腕处,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