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倏忽过,大梦一场,忍把戎马作年华”
低徊的曲音飘过来,把瑟瑟的脑子都给搅乱了,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在沈昭颇具威慑力的逼视下,低头绞着手帕,嗡嗡道“我娘不让告诉你”
沈昭听罢,眉梢轻翘了翘。
这倒跟他预料得差不多。
徐长林知道瑟瑟出门,又能紧跟上她,极有可能是守在兰陵公主府外的。他对宋家旧案那么关心,而这普天下,除了父皇,怕是只有权倾朝野的长公主能管且敢管这旧案了。
但沈昭面上未露半分,只故作狐疑地盯着瑟瑟,慢悠悠道“哦,又把姑姑推出来了,人家跟的可是你。”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阴魂不散”瑟瑟苦闷道“我娘是什么人啊,她推拒出去的事,哪那么容易改变心意。徐长林吃了几回闭门羹,兴许是急了,就把我给绑了,以我要挟我娘,要求见她。”
“什么他绑了你”沈昭的音调陡然拔高,蕴满怒意。
被他这么一吼,瑟瑟猛地清醒过来,敛袖在身前,满含顾虑地偷觑了一眼沈昭的神色,低声道“我娘不让说。”
沈昭倒也不明着逼,只清清淡淡地说“姑姑不让说是一回事,可我是你未来的夫君,若是连这种事都瞒着我,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除非是你心里有鬼。”
瑟瑟霍得抬头,秀眸中水波微漾,似有层层涟漪散开,透出些许急色“我心里有什么鬼啊,这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巴不得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呢。”
旁的先不论,沈昭凉凉睨了她一眼“你要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徐长林能冲进公主府里绑你”
不愧是沈昭,一句话就把瑟瑟的老底揭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不是闷得慌嘛,寻思出去逛逛”
沈昭只觉胸前怒气翻涌,想要发作,可看瑟瑟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又觉心疼,缄默了许久,终究是怜惜和担忧占了上风,握住瑟瑟的手,温声问“他有没有伤到你”
瑟瑟摇头“这徐长林还算是个君子,绑我的人都是他麾下那会些武艺的姑娘,没让男子近我的身。”
沈昭神色稍有缓和,以带了几分诱哄之意的柔隽声调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瑟瑟轻叹了口气。
再不能说,也说到这份上了,若是继续藏着掖着,真要把沈昭的疑心病激出来了。
她捧起茶瓯抿了一口,道“他以我做要挟,我娘不得已见了他一面,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徐长林就不再纠缠了。可我没想到,他明面儿上不纠缠,却暗自守在公主府外,也不知是打的什么算盘。”
沈昭额间皱起几道褶痕,也似是不解,沉思了片刻,蓦然舒开眉宇,起身道“咱们回去吧。”
茶寮里的皮影戏已落幕,应当是场好戏,观者面上皆有意犹未尽的之色,仔细辨之,似是还带了些许的怅惘凄婉。
也对,这本不是什么才子佳人旖情脉脉的戏码,演绎的是乱世烽烟,刀刀见血,能引出人心里的几分悲怆,才真正算是一出好戏。
沈昭扶着瑟瑟上了马车,循着来路离开,直奔长安。
瑟瑟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婚没逃成,还被当事人给抓了个正着,想着出来玩玩,结果被人把话全套干净了。
唉,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沈昭眼瞧着瑟瑟一路长吁短叹,恹恹寡欢的模样,想引她多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