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葶看着小钱子为自己准备的要带进贡院的行李,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稍微有点多了”
“知道您定会不乐意,这已经是减了又减的了”小钱子一边给行李做最后的归整, 一边告知景葶行李中都有哪些东西、分别放置在哪, 末了还解释说, “奴才这是打听了好些个人, 确保您在考试的时候不会缺了东西,不会有什么意外”
景葶就笑“这都是跟谁打听的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您有几回出门会友, 奴才也不是白跟着的”小钱子神色间有了两分得意,“您会友的去处也多是读书人常聚的地方,每每您在包间, 奴才就坐在外厅里等您,总能遇上几个同奴才一样在等着自个儿主子的书童、随侍。奴才便有意打听这事儿,自然就知道得多了。”
参加考试要带的一些基本用品衙门也都会有布告提示, 但毕竟要在考场待那么些天, 实际经历的时候总会产生一些额外的需求, 甚至还会有意料不到的事故。所以,行李尽量备得全一点, 也是怕会有什么意外影响考试, 不至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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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些听说过的意外事件, 小钱子便絮叨起来“您这还别不信, 就有那考生正写着字, 桌板突然断裂塌了的,一个不注意考卷就污了墨, 还得想法子把桌板修好, 贡院都建了那么些年了,东西陈旧突然坏了也是有的, 这不就得备上修理用的锤子什么的。还听有的书童说,他家的主子上一科没考过,就是因为写好的卷子没有做好防护,睡了一觉起来,字迹全被露水晕糊了,那这包裹试卷的油纸可就得带足了。还有还有”
景葶就这么听小钱子一连说了十来条“事故”,只得点头承认他备下的东西都是必要的,确实需要这样有备无患。
只是有些担心,号房搁了这么些东西,还够不够他休息的时候勉强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实际体验下来,这九日的号房生活确实挺折腾的。
景葶自己倒是没有遇着什么意外,但他能看见、听见左近一些号房的情况,小事故时有发生,偶尔还惹来巡考,也总要嘈杂一阵儿。
又因为四贝勒之前提的要求,景葶作答卷子时慎之又慎,实在颇费心力。
再加上这地方逼仄,饮食、睡觉都只能凑合,精神便一直得不到好的舒缓。
所以,当景葶考完试走出贡院时,难得看起来很有些疲惫。
回到自己的院子,先是仔细地洗了澡,这才万事不理地睡过去了。
考完试的次日。
四贝勒的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偶尔翻阅纸张的声音。
翻的是景葶方才默写下来的会试答卷。
景葶坐在一边等着,观察到四贝勒的注意力基本上一直停留在第三篇文章上。
心下本也有些预料,所以此刻等得并不着急。
“你这篇策论可是别有用意”四贝勒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样的题目于你而言并不能算是偏门,依你平日里的水准,写出精妙之论不是难事。只这一篇,较之往日文风,似乎过于”四贝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找一个更精准的形容词,“审慎无论是用词还是提出的评议显然都很保守。我是细读了几遍,才品出其中的缜密与分寸。作为考场文,这样安排是否有不被察觉的危险”
景葶回应四贝勒的视线,斟酌着开口“如您所言,侄儿自然能写出更好看的文章来,甚至在落笔作答前已经有了这样一篇腹稿。但侄儿在那一刻突然问自己,我便是写出锦绣文章了,那又代表什么代表我书本记得好代表我习作文章下了刻苦的功夫可是我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