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感人,至少看辛子的神色,苻千凡就知道她她已经接受杨县令这番说辞。
他却偏不信,那怕他们的初衷真的是为了湓浦县这些老人孩子,他任然不相信从始至终这个陈驿长没有私扣一个子儿
苻千凡盯着陈笠,一字一顿道“不论如何,你到底是犯了规矩。我会将你的事如实禀报陛下”
辛子有些于心不忍地看向陈笠,却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惧怕,只抿紧了双唇,眼神坚毅。
驿长不过是大邺各级官职中最低等的一个,没有升迁的机会,更非世袭罔替。
但却有一点,它也不是任期制,而是终身制。这所有士林子弟最不愿做的官,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一个铁饭碗。
如今苻千凡挑明要将陈笠的事告发,他却没有一点惊慌,不可谓不镇定。
“如果最后查明,你当真从未私扣一毫一厘,我苻千凡承诺,定保你无事”
若真如此,他也不介意让他更进一步,让他有更大的能力,去造福更多的人。
听他后面这么一说,辛子总算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于法这陈驿长犯了错,但她从来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与苻千凡达成共识放过陈笠。
驿站里。
吕涛与洛九二人各据一边,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个口若悬河的驿卒。
驿卒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眼里仿佛绽出了光
“那时孤独园刚办起来,到了冬日里也没有足够的衣裳、棉被,连驿站里闲置的被子都送过去了,却还是不够。你猜最后怎么着”
驿卒见他们听的起劲,刻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二人齐声问。
“咱们陈驿长将家里的夫人和孩子一起送到的孤独园,一并带走的还有家里所有棉袄棉被自个儿晚上就披一床薄被,就这前庭的大炉子打地铺儿
但咱驿长向来也是穷得叮当响呀,他家那点儿东西顶个啥用最后还是半夜里起夜的一个客商瞧见了他,号召起那些有钱的商人,一齐给孤独园筹备齐了过冬的物什才算了事。”
“啧啧啧,你们陈驿长是这个”
难怪早上那人上赶着给他当冤大头宰,原来里头还有这么一出。吕涛向驿卒伸出了大拇指,洛九也重重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不小的银块扔给驿卒。
“拿着,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天黑之前辛子几人回到了驿站,吕涛说起今日所闻。
“这事情我们刚才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这陈驿长竟然是这种大义之辈。”
苻千凡在一旁冷哼一声,“是不是还未可知呢,别这么早就开始给他说好话”
沈湘总觉苻千凡不知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自己
如今难得见到苻千凡与辛子有这种分歧十分大的时候,她总要免不了的站在辛子这一边,反驳苻千凡两句。
“对,没错,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如他所说,大家都还不知道,你又何必现在就将人一棍子打死呢”
“你还没脱了罪籍吧,如今不过是从罪人村里走了出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这句话说的不可谓不狠毒,这何止是在说沈湘,站在洛九身后的沈知微也顿觉脸上无光。
但是沈知微这人在他心里会比沈湘高贵到哪去吗并不,同胞兄妹,不过一丘之貉罢了。两个人都一样的可恶,一个曾经对他动过手,一个如今想要跟他抢辛子
沈湘被他一句话,说的眼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