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夜风在他耳边响起。“便是先帝,亦是有许多不得已之处斯人已逝,你如今握着的禁军才是圣人、公主最大的保证。”
宫宴到了酉时便结束了,宫门从戌时落锁,小黄门们引着众人从宫城离开,平陵御一出门,便见燕祁驾车在门口等着。
“夜里天色微凉,先生饮了酒,这会子散酒意觉得热,还是披一件薄氅衣,等一会子便凉下来了。”燕祁絮絮叨叨的扶着他上了马车。
“竟不知阿燕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呢。”平陵御往日都是老成持重的模样,如今借着酒意上头,竟是忍不住开起了燕祁玩笑。
骡车慢悠悠踏着石砖铺成的地面往前走。
耳边竟是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阿燕,我听见仿佛有人在哭”平陵御伸手揉了揉眉心。
“汴京的街道原是平州旧年时候的制式,并不若长安宽敞,自朝廷南迁以来,汴京城少不得要扩建,便将两旁的人家搬走到城郊去。他们世代在汴京居住,如今得官府一方调令便要迁徙走人,不少百姓心中含着怨愤,可最初才有书生愤然上书,便教御史台以不尊国法、藐视圣人的罪名关进牢中。”燕祁说道此处仍不住叹息一声,语气中饱含着同情,“若只是受些皮肉之苦,这些硬骨头的书生哪里会这样轻易退却,江芳断了他的功名不说,一家人老老少少悉数下狱,流放到越州的也就罢了,那书生原有一妹,正值芳龄,竟是没入教坊,不出一月便投缳而死,自此,再也无人敢明着提出来。”
“此时谢家也不管么”平陵御皱起眉头,只觉得心都揪成一团。
汴京改制并不能说错,此事乃维护皇室尊严,只是迁走的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朝廷应有补助才是,这些久居汴京城的百姓多数没有田地都是商户,所依仗生存的不过是做些小生意,如今失去了商铺,尚不知何以为生。
“谢家也不是没有管,他们与朝中诸公商议,给这些迁走的百姓免除三年税赋并三年徭役。”燕祁嘲讽得笑了。
“没有铺子,哪能随便生存,便是免除三年税赋与徭役,只怕这日子仍旧不好过。”平陵御摇了摇头,于私心里想皇室名声扫地往后于晋州争夺天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他没有忘记自己跟姬凛一步步走到今日,为的原本就是想要荡清寰宇,他若是置之不理,与朝中直接行此政令的官员又有什么差别
“是啊”燕祁点了点头,“是以到了如今新路几乎已经修成了。这些愤懑的百姓也就只能等着宫门落锁之后回到故里所在,哭一哭,勉强算是抒怀吧。”
“此事你与天机说一声,将前因后果查清楚,再报给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哪里还能充耳不闻,此事我是管定了”平陵御想了想到底开口。
“只是,我往日便听人说,这江芳性子古怪,先生若是因此事开罪于他,只怕后头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燕祁应诺了一声,到底有几分迟疑的开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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