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可还记得徐家娘子”平陵御展信一阅,不由眉头微皱。
“祖母的族亲。”姬凛点了点头,将这几份才商量议定的布防图展开,仔细斟酌是否还有应当要修改的地方。
“袁路在北魏使重金贿赂北魏达官贵人,这一回北魏出兵,如你我所料想的那样,大皇子大获全胜,四皇子不功不过,三皇子迷路在雪林之间,最后狼狈返回。”早春天寒,室内烧着火盆,平陵御一时兴起,将番薯置于火盆旁边烘烤着,“关于这一战,北魏朝中议论纷纷,大皇子呼声很高,可偏偏这个时候有流传说他带回了一个东秦贵女,收为侧妃,日夜相对,连发妻都置之不理烈帝爱重皇后,因此对他宠妾灭妻的做法委实不喜,还出言申斥,可这贵女仍旧颇得大皇子喜爱。”
“难道这女子就是徐家娘子”姬凛伸手将番薯翻个面,语气颇为惊讶。
“袁路尚且犹豫是否要与这女娘子搭上话。”平陵御神色沉重,“她当日被送走,恐怕心中怨恨,若是贸然打草惊蛇倒不好了。”
“郎君这样是谨慎了,可在我看来到不如真找上门去,只说是南面来得,随意她怎么想。”天机嘻嘻一笑,眉眼舒展,这股子自信鲜活的模样倒让人忽略了她平凡的容貌,“便当时下棋之时闲闲落下的棋子,若是能起作用自然是好,若是没用便搁置着。”
“天机此话有几分道理。”炭火中的番薯烧好了,姬凛用乌木镶银的筷子夹起来放在案前摆着的青瓷盘上,从中破开为二,自然而然的分一半放在平陵御跟前,“只是说起来,她也算是被姬家耽搁了,若是早几年出嫁,兴许便不会这样。”
“嫁人有什么好的。”天机皱了皱眉头,“还不如现如今这样过的愉快。”
“这世间女子有如娇花者,需有所依仗免其惊扰才能盛开;有如树木者,扎根地下,抗击风雨,自然舒展;也有如蒲草者,被人践踏,一春过后又重新生长的。”平陵御取了个小勺子慢慢舀一勺番薯塞进嘴巴里,满口的香甜让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就不知道这徐家娘子是那一等性子的女子。”
“她是娇花又如何是树木又如何是蒲草又如何”天机伸手替他们二人斟茶,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是娇花自然种在富贵人家的院子里,大皇子待她若掌珠,她如何肯冒险”如今手下还没有像样的幕僚,天机有几分基础,平陵御自然愿意教她,“若是树木,就要看她需要的是什么,是权力,是要向姬家复仇,还是旁的;而若是蒲草,能免去被人践踏的痛苦,想来便是开在荒原里,她应该也是愿意的。”
“那是因为郎君不晓得这后院的女子真的要动手有多可怖。”天机摇了摇头,“那大皇子可是有皇妃的,他的皇妃也是出自北魏名门,也是徐家娘子如今并无子嗣,若是有子嗣动摇往后,如徐家娘子这样毫无根基的女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又没有嫁人如何就知道的这样清楚”一时白露领着姬凔进来,小小的孩儿鼻子极其灵敏,一路闻着烤番薯香味忙不迭的跑过来。
“凔儿可吃得这个”平陵御放下勺子张开手将扑过来的小胖墩抱个满怀。
“周娘子道少吃些尝个味道也是可以的。”白露行了礼笑着回话,她年纪比天机还要小上一两岁,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白露反倒像是姐姐。
“我如何不清楚远的不说,就平州萧家,萧家大娘子好好的上个香都能出事儿,这当中若没有内宅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