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诸葛明月令人以时文在天下传颂先帝的罪过,本生因为迁都一事,皇室西进南下,仓皇出逃,声明上已是蒙了一层阴影。死人说不过活人,总不能再起来辩白,虽然我们身份天然对立,可林大人是真正正直清廉之人,我只担心他们会将罪过追溯到先御史林清身上。”姬凛叹息一声,“十二岁我随父亲于阵前厮杀,旁人赞我胆识过人,可我自知那是依仗着晋州军强马壮,知晓身后能有倚靠,故而并无甚么可担忧的地方。去岁晋州危急,抽禁军北上令长安虚防,此事在场诸多臣工心知肚明唯有林大人一人出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伟丈夫也”
“林先生心如明月,他又何惧旁人言说况汴京城中,如今还有长安公主与平王殿下在呢,林先生是长安公主的亲舅舅,便是为了皇室声誉,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扯到他身上去。”平陵御叹息一声,沿着周礼有最不及亡者的说法,可真到要用之时,总有人要做替罪羊,“先前只想着诸葛家会因前些年流民起义先帝下旨申斥而怀恨在心,但兵事乃国事之重,他们并不敢推辞,可谁料到他们当真出兵却因为主帅添乱而致使长安危急。”
“好在如今还有将养生息的功夫,今年年初先不论新粮种如何,这新换的农具、纺车,倒起了很大作用。”姬凛说道此处不由笑道,“往日里百姓虽然安居乐业,但一年生计仍旧指望着田地出息过活,今年却有不少青年出来做工养家,这全是轻舟的功劳。”
“若无元昭鼎力支持 ,哪里就有眼下这般效果。”自冬日里他们开设的烧瓷的、制衣裳、冶炼等的作坊在晋州铺开来,接手了大部分的流民,但平陵御仍旧觉得人丁稀缺,说到底还是生产力不足,再改造了农具、纺车之后,虽然有劳动力空出来,但距离他的计划仍旧差的远,“生民若安居一地,自给自足,所产出供给有限,便不能够轻易与旁人交换,产生更多的财富,而要方便他们走商,首先便要修路。”
因前期他不利用系统反倒是通过自己的记忆里的天工开物等推动晋州发展,触动了隐藏的主线任务,系统奖励了他一张改良之后的水泥方子,他瞧着跟现代工艺有差别不大,但是加入了当地一种名为九环草的植物,却能极大的降低污染,延长建好之后道路的使用寿命。
但修建一事,历来油水极多,平陵御想修的不仅是官道,更是能将政令通传至各个村落的道路,但这事儿由谁来主导仍旧是个问题。
“如今晋州官员空缺却也是好处,这一回四月里入京朝贺,若是能赢得圣人信任,将晋州官员委任的权利下放下来,对咱们而言便可省去许多麻烦。”平陵御斜倚着旁边的垂柳,在他和姬凛中间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素净的青瓷葵花盘,上头盛着削了皮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甘蔗,在这个时节糖本是稀罕物,可如今随着甘蔗的栽种,制糖坊里一块块糖砖随着姬家的商队远销西楚、北魏,更通过萧家的港口往越州、大理国一带售卖。
“往日里晋州官员升迁贬谪都是由刺史上书中央,通常来讲圣人都会允诺推选的人手。”姬凛见平陵御吃甘蔗吃的香甜,不由微微一笑,等他吃完了,取过洁净的帕子替他擦手,平陵御的容貌不及陈诩光华逼人,但他的手却生的甚好,不若寻常男子粗大,十指修长骨骼柔软,教姬凛捏在手中细细擦拭,不由生出些许暧昧来。
“如今事事皆需要人手,我瞧着姬家族学便很好,出来的皆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士,可是士官这头便差了许多,我寻思着咱们不若在永宁城也办一所书院,所教授的倒也不是什么经史子集,反倒是日常公事往来所急需的,便按照吏户礼兵刑工分六个大类。”平陵御一面说一面笑,他倒也不指望自己